良久,许终玄应了她:“嗯。”
“你开心吗,终玄?”安槐序轻呼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切对于许终玄来说,有太重的意义,可对面的人似乎没有她想那般激动和高兴,只是沉默着。
“还好。”许终玄的话听不出半点情绪。
“······”安槐序支着下巴望着黄浦江对面明灭的霓虹灯,这世间万种美好和污秽都纳入她漆黑的瞳仁。
“谢谢你,槐序。”
安槐序喉咙哽塞。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告诉许终玄,你该谢的另有其人,可是许终玄身边已有佳人为伴,易子曰肯定也不想自己做的一切被许终玄知道吧。
有些事,注定只能到这一步,戛然而止。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等我好消息。”
月亮东升西落,时钟指针与数字九成了直角。
天还没亮,易子曰已经全副武装出现在和光大厦里,给安槐序带来消息:“陈锐已经出门了。”
安槐序闻言麻利换上一身黑衣,戴了口罩和鸭舌帽,轻推卧房门,从门缝里看眼躺还在床上休息的人,准备出门。
“你要自己去跟着他?”易子曰眼疾手快,挡在了大门。
“放心。”
“不是,我才不是担心你。”易子曰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忙着连网。陈锐抵达上海以后,她就布了人一直盯着他。遗憾的是,她们没办法直接接触陈锐,不能在他身上安装窃听装置,所以陈锐和林于斯约好的见面位置,她们没办法得知。
“如果你被认出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不会的。”安槐序瞥了一眼卧房门,示意易子曰低声。
易子曰蹙眉,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这件事不能有一点差错,我只信得过我自己。”
易子曰想了想,松开大门把手,“那你注意安全。”
安槐序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等我消息。”
天时尚早,初春的凌晨露寒霜重,她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为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喂?”安槐序连好蓝牙耳机,拨通易子曰的电话,“易子曰,你能听见吗?”
“嗯。”易子曰接到线人给的消息,陈锐这几天住在市区地理位置比较偏的民宿,出门赴约没有打车,而是谨慎地跟着赶早的上班族挤进了地铁。
“你把他的位置报给我。”
“他在地铁二号线,往浦东机场方向。”
“明白,我下一站换乘。”
易子曰眼睛不眨地盯着屏幕,压低声音小声抱怨,“我担心陆副总待会儿醒过来发现你出门了,会对我动手——”易子曰背后一凉,猛一回头对上一道冷森森的目光。
安槐序笃定的声音从易子曰外放的手机里传来:“不会,你就说是我的决定。”
易子曰默默翻了个白眼,腹诽:什么就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决定!!!
陆林钟脸上蒙了一层霜,转身回到卧室里换下家居服,穿了一身便装。
过了会,陆林钟从房里出来,路过易子曰去门口换鞋,易子曰按下通话静音键,问道:“你又干嘛去啊?”
陆林钟冷道:“小序去跟着陈锐了。”
易子曰:“······”所以?
“你把她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开车去。”
砰地一声,大门紧闭。
易子曰心里哽塞,自言自语幽怨道:“可以啊你们,留我一人守高地!!!”
抱怨几句,易子曰老老实实瞪大眼睛等线人发过来的地址,来了消息,她迅速打开语音:“安槐序,他在东昌路出站了。”
“走的哪个出口?”
“A3。”
安槐序低头看眼腕表,还有一个半小时。
东昌路出站后,上面是一个大型的CBD华阳广场,位于林于斯公司和机场之间的中点。华阳广场是去年新建开业的大型独立商圈,包括城市步行商业街、写字楼,平常时段人流如织。七点半以后,陆陆续续有赶早的上班族走入写字楼里,24h营业的便利店,简餐厅,茶餐厅里七七八八坐着上座的早客。
陈锐压低帽檐,找了一家靠近地铁口的茶餐厅坐下,确认过周围没有熟悉的面孔,给林于斯发了地址。
安槐序眸色渐深,避开人群走到街边拐角,用插着新卡的手机编辑好地址,收件人一栏输入了林于岑的号码。
陈锐和林于斯在华阳广场见面,安槐序此时通知林于岑,以林于岑的反应能力,一定能猜出这是有人提前设计好了圈套,林于斯和陈锐如入瓮中之鳖,林于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林于斯走向万劫不复。
今天早上九点,林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林于斯和林于岑将会双双缺席,消息被媒体得知,加以渲染后公之于众,林氏集团将会大受影响,致天便可以借机打压林氏集团,趁其股价下跌,将之吞并。
安槐序神色凝重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