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下意识将凌非焉拦在身后,忧心道:“我见过这光柱,是五色五行阵的中心阵眼。当年我上天御宗应试的前夜,光柱就曾在八芒山中腾空而起过。当时我不明就里,现在想想,赵青然竟在那时就觊觎着夜幽石的无穷力量了。”
凌非焉蹙眉道:“现在光柱又起,定是赵青然再次以夜幽石启动了五色五行阵。今夜天御宗的同门死伤甚多,这么多横死冤魂和浓郁的血腥之气必将被夜幽石吸噬而去。”
初一反手挥扇斩了个恶鬼,焦虑道:“若就此放任不管,不仅凌尊们先前对夜幽石的净化之功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赵青然也会因此邪力大增,变成第二个银眼夜魔!”
说话间,浓密鬼煞中的血气已萦然而起,化作涓涓赤流交织旋转着,从林中各处向那冲天的光柱汇集而去。光柱四周飘扬挥动的浊气更加恣意舒展,尽可能远的伸出手去,狠狠拽住被夜幽石“吸引”而来的血气,然后与血气混为一体极速缩回了光柱里。
林中死伤者无数,不仅死者流出的温凉之血经不住夜幽石的召唤,就连生者被草草包扎料理的伤口也开始向外喷涌出滚烫的鲜血来。引得一些伤重之人更加痛不欲生,甚至起了吞剑自刎一死了之的决绝之心。
“非茗……”非云见此异状,担心凌非茗被Yin魅伤了的手臂会让她难忍剧痛,给手中重伤弟子施针刺在几处麻痹知觉的要xue后,便急急奔向凌非茗的藏身修养之处。
林中暗处,虚弱的凌非茗早已没了往昔风采,正双目紧合,齿关深扣的沉沉依在南卿臂腕之中。南卿亦面露焦急之色,时而以鹅黄衣袖轻轻为凌非茗拭去额头上的滴滴汗珠。
“凌非茗,凌非茗!你醒醒,你醒醒呀。”南卿低低唤着怀中人的名字,却对凌非茗受伤右臂上不断升腾而起的血气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非茗本就因伤而憔悴的脸色变得愈加惨白。
“我……小妖……花……”凌非茗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下意识的在回应着南卿。
如此南卿反而更是一阵心疼,也不知到底是该让凌非茗保存力气莫要出声好,还是应该继续阻止她混沉睡去才对了。
手足无措时,南卿下意识想要找人求助,便紧紧抱着凌非茗向四周观望。忽见林中不远处的鬼蜃中好像立着一个人。南卿猛然一震,怕是被鬼兵发现,但细看之下便安下心来。来者若是旁的谁南卿可能认不出来,只见那纤柔身形的轮廓十分熟悉,恰像是在她在往返幽北的路上相处许久的人。
“非云,是你吗?”南卿试探。
“嗯……是我。”非云低哑应了一声,放松了拳心里紧握的银针,走出鬼煞浓雾,快步来到凌非茗和南卿的身边。
“太好了,你来了就太好了。你快看看,凌非茗她……”南卿像是受尽苦难终于有人可以倾吐委屈的孩子,仰头迎盼非云的目光中带着晶莹水光,声音也哽咽起来。
非云一看见南卿这般模样,又见刚刚还勉励支撑的凌非茗现在虚弱得连回应的气息都没有了,方才怔怔立在林中坚硬起来的心脏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咳咳……”非云抬手摸了摸凌非茗的额头,那温度烫在她的手心,也灼到她的心里。她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红色的高阶弟子衣袍,一边向南卿吩咐道:“帮我把非茗……师姐手臂上包扎的……咳咳……绷带全部去掉。”
“拆绷带?!好……好的。”南卿虽不知非云为什么忽然解起金绸赤火袍的纽襻,又为什么要让凌非茗承受血rou剥离的痛楚,只因她全然信任着非云,便立刻依言去拆凌非茗右臂上的绷带。
凌非茗的手臂伤得血rou模糊,先留出的血ye已经沁入粗布绷带的纹理中,干涸得与粗布牢牢结痂在一起。如今又要被生生撕下,想想便知该疼得多么钻心。然而凌非茗只在南卿怀中微微颤抖着未吭一声,不是因为她顾及面子死死撑着不肯叫痛,而是她早就被这沉重的伤情折磨得无法再做出任何剧烈的反应。
打开外袍后,非云又微微解开了内里白色的软衫。Yin冷的鬼煞雾气透着邪shi的寒意霎时将非云激得打了个寒战。然而非云却不为所动,从自己贴身穿着的淡金色丝衣上小心扯下一缕轻线,又在青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
南卿担心凌非茗,便更好奇非云将要用什么神秘物件挽救凌非茗的手臂。只见檀木盒打开后,里面却是一边一个安然别着两根奇异的银针。一根是笔直的,约有半根筷子长度,也有筷子一样的粗细。南卿隐约看见银针上亮亮暗暗刻着许多纹理,只可惜暗夜密林里并不能多瞧出什么端详。而另一根银针弯如新月,巧如鱼钩,体积不大,透着森森寒光,只一望便会让人感同身受的联想到被锋利针尖儿刺破皮肤时的尖锐触感。
非云先将直针取出来,忽然咬破右手食指,将直针在指尖轻轻一捻。那原本根半截筷子一样的粗针瞬间便化为无数的牛毛细针,被非云齐齐握在手中。然而这些细针明明染了非云的鲜血,却不见半分殷红,反而散发着幽然清淡的冷黄色浅光。
南卿见状不由一怔,讶异道:“血魂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