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难怪你这小妖心甘情愿的寄人篱下。原来有人拼了一条手臂不要, 也要护着你呢。”那一身墨蓝的鬼魅女子扬扬嘴角,将指甲缝里新撕扯下的血rou舔在口中, 又朝凌非茗讥讽道:“什么天下修真第一名门天御宗,又藏邪魔又养妖兽,真是可笑。”
“嘁。”凌非茗侧了侧身, 将那已经痛得全然失去知觉的手臂掩在后面, 回声笑道:“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 原来是个刚学会说话的……吸血蝙蝠。让我猜猜……你不会是知道我们天御宗……好养邪魔妖兽, 来……求包养的吧?”
“我呸!”鬼魅女子将带着血丝的口沫吐在地上,高傲道:“姑nainai是鬼雄尊上座下四鬼煞之一的Yin魅娘娘!天御宗想包养我?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蝼蚁一样的身份!姑nainai可真心疼你这嘴硬的小道姑,手臂都要断了吧?还有力气在这逞强,说些不着边际的痴话。”
“呵呵呵,你说谁……手臂断了?我的手臂不是……好好的么?”凌非茗故作轻松的笑着,扬起了自己的左手。但右臂已从最初的麻木觉醒过来,越来越清晰的痛感让凌非茗的额头暗暗渗出一层shi汗。
原来方才演奏十安无需战斗,凌非茗便一直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幻。她见缓缓流动的鬼蜃忽然向南卿快速流动,便觉那浓雾中或许要有什么未知之物将对南卿不利。而南卿又沉浸于琴音之中太过专注,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凌非茗想疾呼南卿躲避都来不及,只得闪身而上抬手以朝凤笛拦在那蓝色魅影之前。
没想到那墨蓝色的影子竟是个速度奇快的邪魅女子,凌非茗刚与她的幽蓝鬼瞳相一对视,便觉整只右臂由上至下火辣辣的抽痛,以至于连朝凤笛都握持不住脱手落在了南卿的古琴上。
想她凌非茗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更没输过任何人的口头挑衅。眼前这自称鬼雄座下四煞的Yin魅不仅伤了她的手臂,还如此嚣张的污蔑天御宗,凌非茗自然不肯临敌示弱,忍不住要与她斗几句嘴来。
同时,凌非茗已亲身领教了鬼魅的身手速度,深知这女煞若再次出手,自己有伤在身是决计不能帮南卿化解第二次袭击的。如果能用斗嘴的方式暂且拖延女煞一瞬时间,也还有机会等来其他同门助她和南卿解围。
果然,十安声落即刻便有两人前来探看。
凌非焉晃眼一瞥,但见凌非茗极不自然的隐着右臂,朝凤笛亦落在血迹斑驳的风木离上,便知凌非茗定已负伤。她将手中炎月剑一振,向那幽蓝的魅影疾刺而去。
另一人却是匆匆而来的非云,还不及非云询问,南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嗖的站起身来向非云大声呼唤道:“非云你快来,凌非茗她受伤了!”
“你怎么了!”因为体质虚弱一向步态沉稳的非云听南卿这么一喊,急急连跑数步奔到凌非茗身旁。
凌非茗见非云的脸色骤然白的吓人,怕她太过担心,故作淡然朝Yin魅努努嘴道:“没事儿……就是不当心被那什么死鬼……什么傻的蝙蝠给咬了一口。”
“蝙蝠?”非云眉头一蹙,没心思搭腔凌非茗的玩笑。这八莽山鲜有活物,哪来的蝙蝠。她赶快递给南卿一个火折,让南卿帮忙照着自己好去查看凌非茗的伤势。
Yin魅虽在与凌非焉的交手中,一听到凌非茗的侮蔑之言,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一边摆脱凌非焉的缠打,一边朝凌非茗高声叫道:“那死鸭子嘴硬的臭道姑!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胳膊疼得昏了!老娘不是死鬼,是四鬼煞!!!”
凌非茗闻言暗自一笑,那Yin魅每与她斗嘴便会分心慢了速度。如此凌非焉虽快不及Yin魅,倒也能寻些机会刁难于她。这正是凌非茗非要忍着巨痛也要与Yin魅贫几句嘴的原因。
但给凌非茗查看伤势的非云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把非云和南卿都吓了一跳。只见与Yin魅斗嘴的片刻功夫,凌非茗原本血迹斑驳的白色衣袖已经完全被血色浸透,生生变成了一截破烂不堪的红色衣袖。
非云见状,二话不说,急将袍上衣带取下紧紧勒住了凌非茗的手臂根处,焦急道:“师姐,你必须立刻随我回结界治疗,再迟这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凌非茗为难道:“那女鬼既称自己是四煞……说不定鬼蜃之中还藏着三只同伙……天御宗同门若无十安之曲只怕……”
非云板脸立眉,果断道:“不行!你就是逞强赖在这里也奏不出像样的曲子,再吹出鬼哭狼嚎的音调反成了鬼军的帮凶。赶快跟我走!”
“呵呵呵……呵呵……师妹说的是。”凌非茗一向喜见非云毫不留情怼天怼地冷言冷语的毒舌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她也知道自己实在伤重,莫说吹出曲子,便是拿起朝凤笛也甚是艰难。于是也不再推脱,嘱咐凌非焉小心地方Yin魅还有同伙后,便唤南卿带着风木离和她的朝凤笛,随非云一起撤向了青遥宫的结界里。
凌非焉得凌非茗提示,愈加警惕。怎奈那Yin魅行事极快,想要以剑伤她更比捕风捉影还要困难。十数个来回下来,她非但不能触碰Yin魅一丝一毫,反倒被Yin魅的利爪抓破了几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