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嫁给他。陈小姐你可要小心喽,人说不定就是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打算要骗个娘子回去的。”
朱文丰得意洋洋地说着他听来的那些个小道消息,却不防一样洁白事物突然间向自己面上飞了过来,他躲闪不及,硬生生鼻梁被砸了下,顿时鲜血直流。
顾洛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一步站到了自己面前,气势汹汹地指了朱文丰,怒道:“朱公子,你若再这样说些道听途说来的闲话,可就不是被帷帽砸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你……”朱文丰一面捏着鼻子,一面气得直抖,“你个小病秧子,竟敢打老子?”他作势就要上前来。
顾洛拔箭上弦,拉满弓,对准了正要过来的朱文丰,嘴角一勾,笑道:“你再走一步试试,信不信我废了你一个膝盖?”
朱文丰吓得当即停在了原地。他虽无赖惯了,但也还是惜命的。更何况,从小道消息中,他也听说了,这个顾三郎,看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真要打起架来,也是个狠角色,他朱文丰可拼不起。
见他认怂,顾洛也不为难,只道:“还不快走,等着我送你吗?”
这前头虽输了,可朱文丰还是扔下了一句“咱们走着瞧”的硬话,方才逃了,连滚落草间的那只金冠都不找了,可见是真怕了顾洛了。
见朱文丰走了,陈缓缓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下来了。她转过身去,想要谢谢顾洛,却见他一脸好笑的样子,不由得拧了眉,脱口而出:“你笑什么?”
顾洛收起了弓箭,道:“我是笑,原来那个爱哭的小姑娘,也会有这么凶的时候。”
陈缓缓一惊,回想起方才的场景,自己好像,是凶了点……做过头了,她懊悔不已,怎么就又给他看到了呢?她抬手捧了脸,恨不得此刻地上就裂开个洞,好让她钻进去。
顾洛看着小姑娘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禁又笑了。他抬手覆上了陈缓缓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道:“谢谢你呀。”
谢我?陈缓缓心中疑惑,该是我谢他才是啊。她抬起了头,看向顾洛,问道:“谢我什么?”
顾洛笑容清爽:“谢你方才那般维护我呀。”
不知是不是这树下日光摇曳太过晃眼,陈缓缓恍惚觉得,这个笑容,一如十年前,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直笑到了她的心里去,叫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温度的面庞,再次一点点的,温热了起来。
“缓缓!”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忽听得远远传来了蔡宝瓶的声音。
这让努力鼓足了勇气的陈陈缓缓,瞬间再次破功……这个死丫头,这回陈缓缓是真的觉得生无可恋了,绝望地想,该她回来的时候不回来,现在最不该她出现的时候,她却偏偏不早不晚的,就来了。
蔡宝瓶哪里想得到,她就去追个马的功夫,这一头就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她只驾轻就熟地下马,兴冲冲地往陈缓缓那边奔去,却不留神脚下,踩上了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好家伙,竟是个金冠。她俯身捡了起来,向陈缓缓招手道:“快看,是金子哎。”
“那是朱文丰的。”陈缓缓撇着嘴,毫不犹豫地就打破了蔡宝瓶捡到宝的好心情。
“噫!”果然就见蔡宝瓶嫌弃不已,她手一扬,就给那顶金冠扔进了溪流里。
陈缓缓好笑道:“这也不知会漂到哪里去,要是给穷人家捡着了,也算是他朱文丰做了点好事,积点善德吧。”
蔡宝瓶却依旧嫌弃着,哼了一声,转头见了顾洛,倒是安分抱拳道:“顾公子。”
“蔡小姐。”顾洛也抱拳还礼。自上一回去都督府赴宴,他就知道这蔡家二小姐是自幼充当男儿教养,行为举止自然不同一般的闺阁千金,因此也不见怪。
“顾公子怎的也在这里?”蔡宝瓶问道。
顾洛看了陈缓缓一眼,后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也正期待地望着他。好似林间的小鹿——他这样想。当然了,这女孩子的眼,自然是比不上鹿眼的圆和大,但那份神采,天真又无邪,却是如出一辙。
“他们在上游办曲水宴,我闲着无趣,和陈维他们出来射雁。”顾洛举了举手中的弓箭,笑道。
“那你可有射中一只?”蔡宝瓶笑问。
顾洛又看了眼陈缓缓,一笑,道:“雁没射着,倒是射中了一只狗熊。”
“狗熊?”蔡宝瓶不解,他们这越州,还有狗熊出没?她倒是头一回听说。
陈缓缓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顾洛瞅了她一眼,她又赶紧收了笑,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顾洛自己却又笑了,向二人说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慢走。”蔡宝瓶再次拱手道。
眼见着顾洛走远了,蔡宝瓶方叹道:“都说顾公子芝兰一般的人物,就是我爹见了,转过身都跟我们说他的好,没有一般王孙贵族的纨绔气,实属难得,说顾老会教人。”
没有纨绔气?陈缓缓回想起方才他当着朱文丰的样子,简直不要更纨绔了好吗。只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