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被群真会的人抢走了。”
东魂顿时脸色大变,手指着李仕明怒吼道:“简直是蠢货!这图千不能、万不能就是不能落在北溟手里!那是张天上的兵符,原本就为北溟所有,旁人捡到虽然也能用,但终究会受制于北溟,威力大减。我之所以放心将图纸留在你那里,就是因为即便有人以为图纸在东陵,也一定以为在是我手中,断不可能在你一个无名的左内史身上。我以为你在意云小鱼,绝不会疏忽大意把图纸丢了,可你现在偏偏就把它丢给了群真会。你可知道一旦让北溟拿到这张图,东陵就完了!”
李仕明听得冷汗涔涔,俯首不语。
东魂怒不可遏,拍案叱道:“当初我答应你赦免云小鱼,是因为你承诺给我图纸在先。如今你丢了图纸,我便不会再保她。传我的令下去,即刻处死云小鱼!”
李仕明登时手脚冰凉,正要跪地求情,忽然飞云阁的大门一响,袁长志跨进飞云阁,径直走到李仕明身旁,跪倒在地,对东魂沉声道:“云小鱼是属下发妻,属下已将她放走,请国师大人赐罪,属下听凭大人处置。”
东魂冷笑道:“你倒是有情有义!云小鱼是你妻子,可她也是群真会弟子,将来若沙场相见,你是选她,还是选东陵?”
“我与云小鱼夫妻缘分已尽,他日再见,绝不姑息。”
“好!记住你的话!”东魂扫视袁长志和李仕明一眼,怒声道:“陛下曾经找过你二人的事我知道,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但若再犯糊涂,我决不轻饶!”
东魂离开了,李仕明直起身来看向袁长志。
此时的袁长志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仿佛他的心也变成了石头的,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不发一言走出了飞云阁。
李仕明缓缓站起身,心底一片凄凉:这么多年的情意,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幅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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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繁星点点。
云小鱼奔跑在茫茫夜色中,她已经跑得口干舌燥、Jing疲力尽。
视线模糊,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剧烈晃动,心狂跳不止,可是她还是拼命地跑着,仿佛这样才能抵消心里的痛。
忽然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肘和膝盖磕得鲜血直流,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这身体上的疼痛,因为心更加疼。
她没有起来,就这样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近十年的相思相盼,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云小鱼觉得心仿佛碎成了千万片,所有的力气、执念、深情和挂念,尽数化成了千万缕青烟,都被这夜风吹散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简直Jing疲力尽。
她任由自己平躺在地上,静静地仰望着漫天的繁星,觉得自己好像也化成了其中的一颗。她多希望一切都是场梦,等她睁开眼时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岁月静好,无忧无虑,她和长志携手相依。
“或许睡着了就好了。”她心中默念着,含泪阖上双眼。
等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里,身下铺着草垫,身上盖了件衣服。
庙门外,天已经黑了,她的身旁生了一堆火,夜深人静的寺庙里,只有这堆火发出啪啪的轻响。
她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依旧在梦境里。
庙门口忽然走进一个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衣。云小鱼一看见他,就已然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进来的人正是于锦堂。
她怔怔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锦堂在火堆边坐了下来:“要不是我,你现在要么被人抢了,要么被人杀了,或许还会更糟。你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躺在荒郊野岭里是很危险的么?”
云小鱼别过头去:“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于锦堂神色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想看见我?”
云小鱼并不答话,却忽然银牙紧咬,抬脚使劲向他踹去,这一脚她使了十成的力气,于锦堂猝不及防,竟然被她踹了个跟头,他爬起身,气道:“你是怎么了?”
云小鱼强忍着激动的情绪,颤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愿是跟他在一起,却还故意跟他说那些话,你说了那些话,我们……我们……就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想起袁长志写下休书时,最后跟她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忍不住伤心欲绝,掩面恸哭起来。
于锦堂瞬间听明白了,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坐回到火堆边,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云小鱼哭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休书,丢在了于锦堂面前。
于锦堂拾起来扫了两眼,然后说道:“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他也不问问清楚就写休书,这小子真够可以的,连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我看他对你的感情也是一般,你不跟他倒好。”
云小鱼见他说得云淡风轻,气得手直抖:“始作俑者就是你,你怎么还能无所谓地在这里说风凉话?”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