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遥在那一瞬间就将浑身的真气都调动起来护在周遭,也免不了受伤。
他先是搓搓耳朵,感觉轰鸣声竟是还没有褪干净,而后坐起身来感受一下有没有受内伤。
心脏肺腑都不觉得疼,该是只受了些淤伤;再伸伸胳膊腿,有些微酸痛,倒不至于不敢动,该是没有伤到筋骨。
他扶着边上的树——哦不,那树已经被震倒了,只剩下一个粗实的树干横亘在地上,巨大的树桩子裸露在那儿,断面都已经完全干了——他扶着树桩子勉强站起来,感受到一阵眩晕。
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树干断面都干透了,这深山老林的又没有大太阳照着,估摸着起码得有个两日,或许更多。
这种眩晕感应该是久未进食,身子发虚。
顾之遥又试着握拳,看看能否调动些内力出来,这回失败了。
在地上躺着昏迷了两日多,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现在气海中不是一片空白已算是他平日里身子保养得好了,内力却是一时调不出来的。
当务之急应该是打些野物来,果腹为先,然后找一处安全僻静之处好好恢复一下内力,再伺机出山寻回大周的军营。
可难就难在,现在他整个人都步履虚浮,碰到野物指不定是谁猎谁?哪怕有个野果,一捧清水也好,总得让人先恢复些力气。
顾之遥将自身处境看明白后,便决定先寻些野果清泉什么的,叫自己多少恢复些力气,起码不要风一吹就倒下了。
“呜嚯,曼嘎斯!”
顾之遥惊了一跳,这声音太耳熟了,说这种让他听不懂的番邦语言的还能有谁?
也是,自己能在爆炸中侥幸活下来,不代表那鞑靼头领就也一定会死啊。那头领力气大得吓人,动作又敏捷得很,就是在爆炸中活下来也不见得就是什么稀奇之事。
只是在这山林中,活下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了,还要应付一个鞑|子,想起来就有些头大。
虽说脑中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可顾之遥也没有就放下对那头领的警惕来。既然对方喊出了和自己第一次交手时的话来,定然已经是看见了自己的,这会儿再藏就没什么必要了。顾之遥脑中转了一圈,反而大大方方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将手负在身后,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
那鞑靼头领果然远远就见到顾之遥醒了,他们游猎民族的眼神儿比汉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就是顾之遥练了内功后较之常人算得上是耳聪目明了,也还是比不上那头领。
他看了半天,其实根本就没看见人在哪儿,只循着声音望去,装作自己早就看到了的样子。
那头领不一会儿就从不远处拐过来,头发乱蓬蓬地在头皮上卷成了一团,本来编成小辫的胡子也被树枝刮开了,有好几根粘在汗shi的脸上,怪滑稽的。
“哇!瑟尔丽?曼嘎斯!曼嘎斯!”那头领跑过来,无视顾之遥警惕的眼神,绕着他张牙舞爪地蹦了一圈儿,口中叽叽咕咕就是一串顾之遥听不懂的鞑靼话。
顾之遥意识到,这头领好像经常说曼嘎斯这三个字,莫不是给自己取了什么古怪的名儿。
“说什么玩意儿呢……”顾之遥皱起眉头来,“你,汉话,会不会?”
“寒花?”那头领傻愣愣地顿了顿,突然又兴高采烈起来,把头点得比正在嗅rou骨头的闪电还快,“会会会!寒花,丑喏,会!”
“你会汉话?”顾之遥愣了一下,虽然对方口音怪里怪气,但还是多少能听懂点,“丑喏?你么?”
那头领开心地指指自己头:“丑喏噶库海!汉话,丑喏会!”
这回他的口音听着好点了,顾之遥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
不过……丑喏噶库海,这什么名儿?怎么这么难听。
顾之遥也看出来了,丑喏看着像个直肠子,目前来看并无恶意。
其实若不是自己虎落平阳,就算这人没有恶意也是难以和他心平气和地在这讲话的,之所以自己这会儿能和他聊起来,一是确实身子发虚,二是……自己饿得眼睛发花,而这莽汉后背上还有只苟延残喘的獐子,自己少不得要仰仗丑喏了。
“会汉话就好说……你先给我说说,你这个名儿,是姓丑还是姓噶库海什么的?你们鞑靼的名儿太难懂了……”顾之遥装作自己也是个同丑喏一般的直肠子的模样,负在身后的手也拿出来放到面前来,直接给丑喏看自己双手抖得跟筛糠一般的模样。
丑喏愣了一下,没看明白顾之遥给自己看手是个什么意思,选择先回他的问题:“姓,什么?”
“……”感情不知道什么是姓,顾之遥静默半晌,耐心解释道:“我,楚老五,我哥,褚老大。褚就是姓,懂了吗?”
丑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有些发飘。
“所以,你到底姓什么?”
“没有,姓,没有。”丑喏摇摇头,他和顾之遥差不多高,肩宽几乎能把顾之遥装进去,却有点习惯性地驼背,反倒要微微抬起眼皮才能和顾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