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守旧,看重门面,又利字当头,企望家族能在能力卓越的继承人的手中绵延不断地繁盛下去。
“林谧,只要你肯签名,肯听我的安排,不再跟恪西联系,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毕竟你是路远的女儿……”老人握住笔的尾端递过来,眼里Jing光一闪。
笔在半空停留,林谧抿紧嘴唇,并不伸手去接。且不论她究竟会怎样,如果她签了这张纸……她不敢想,他看到她的签名会作何反应。
可现在他在哪里?他知道她的处境吗?他说给他时间,可她快要没有时间等他了……
看着她垂首不语,纹丝不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老人极为不悦地深深敛眉,咳嗽了三声,桌上才重归安静。
“就算你不肯签不肯走,也没有用,这些事我都会为你做主……”老人拿过文件,替她随手一签,接着向身边的助手招招手,口气不容置疑,“马上带她走。”
林谧闭了闭眼,霍然起身,沉静地说:“我自己走。”
*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还是来晚了。
陈恪西微眯起眼,巡视了一圈桌上众人,看着主位左侧的空座,浑身寒意凛冽,咬牙挤出三个字:“她人呢?”
“恪西,她走了……”老人扶着把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该开瓶香槟,祝她新婚愉快。等你结婚,她自然会来给你送利是,总会见到的,不要着急。”
陈恪西冷笑,“新婚?求婚戒指还在我的口袋里,她怎么新婚?”
见惯了这个年轻人何时何地都倨傲冷淡,无懈可击,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他眼镜没摘,刘海微乱,却掩不住眼尾泛红;手中抓了件大衣外套,身上只穿了单件衬衫,却在这lun敦深冬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陈路明“啧啧”了半天,也站起来,似笑非笑地对他说,“Kurci,想开点……你妹妹婚都结了,就不要强求了。”
“结婚可以离婚。一张纸而已。Uncle最有经验,不是吗?”陈恪西下颌微抬,讥嘲地向下瞥他一眼后,又环视一周,眼神Yin鸷地盯住老人,“我见不到她,绝不会让各位叔伯好过。”
都是这群人,这个所谓的家族,害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事重重,如履薄冰,即便情到浓时,她也留有余地,难以全情投入。现在还敢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把她从他手中夺走?
有人立刻怒到拍案而起,“Kurci!你简直大逆不道,无可救药!……”
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恪西,她是你妹妹……”
“她不是!”陈恪西恨怒难忍,一口否定,目光Yin冷,牢牢锁住他,“我再问一遍,她人呢?”
陈路明却耳尖地抓住了他的话,反问,“Kurci,你是鬼迷心窍了吧?证据确凿,她怎么不是你的妹妹?”
一切都比他计划得要早。但那又怎样?他照样能赢。
陈恪西已然冷静,无所谓似的嗤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拨通秘书室的电话,“Jane,拿上DNA鉴定结果,帮我发媒体通报。”看着长桌上一片哗然,沸沸扬扬地炸开了锅,他咬字清晰地对着手机说着:“我要断绝与陈家的关系。”
老人震惊地久久失语,拄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却见陈恪西俯身靠近,直视着他,勾起嘴角,“这下可以说了吗?现在她在哪里?”
老人怒气生生要冲出胸口,抬手就往他脸上狠狠掴去,瞠目大喝,“混账!”
陈恪西偏过脸,直起身,看着老人的手掌扑了个空,讥嘲的笑意更甚,转过脸对陈路明说:“要不你来说?贿赂的证据还在我手上……”
真理是你(5)
白色边界灯整齐列布在跑道上。飞机暂停滑行,跟在一架波音747的客机后面,排队等候进入私人停机坪。
机舱内的屏幕上显示距离目的地的英里数为零,里斯本当地温度为12摄氏度。林谧疲倦地张开眼,望向舷窗外。苍穹如一只
倒扣的琉璃碗罩住寂静世界,无边无际的蓝正随着暮色渐浓,淀得越来越沉。雨势生猛,打在窗上,水滴蜿蜒流淌,舷窗好似
在哭泣。
“陆地在这里结束,海洋从这里开始。”这是她英国中学历史课本讲到航海时代提及过的一句。所谓天涯海角,也许就是指距
离里斯本不远的欧罗巴大陆最西端的罗卡角。
林谧不禁苦笑。她这短短二十几年从来都身不由己。幼儿时被亲生母亲抛弃,少年时又被拿来做争产的工具,现在成年了,又
因一段不受认可的恋情,被家族嫌恶放逐到此处。
飞机开始滑行,驶入停机坪。不过多时,舱门开启。
毫无温度的声音提醒她:“陈小姐,请跟我走。”
林谧默然不语,掀开毛毯起身,刚想迈出舱门,突然金发女机师从驾驶舱冲了出来,“陈小姐,恐怕你还要再多坐一会。”
林谧略微不解地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