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心底发冷,直要冻得她骨头都碎裂开来。
她已然是一条失水的鱼,正被架在烈火上,无情地炙烤着,只等待最后的灰飞烟灭。
浮生是一尾经不起拨弄的哀琴,琴声嘈嘈切切,幽冷喑哑,声声流不尽的是未断的无尽愁怨。
是否,只有在万千魂梦里才可以寻求那一隅让人心安的桃源望乡?
萧则琰居高临下地垂目看着她,她低着头,也不看他,还维持着他进来时抱膝的姿势,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灰色黯淡的死气。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裙下露出的两只浅粉色的绣鞋尖儿,绣着同色的莲花瓣,可爱又素雅。膝盖上却有着一块明显的水渍,将那片玉色的布帛染成了一片深色。
他弯下腰,一只手托着那个木盒,递到她面前,低声道:“你阿娘的灵牌,我差人给你寻了来。……你,好生收着罢。”
凝月听了他的话,身子一颤,终是仰起头看向他。
眼圈周围已被泪渍出了一片朱砂般的薄红,卷翘的长睫都是濡shi的,还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有着因长时间哭泣而逼出的红晕。
靖丰皇城几百年的高大宫殿里光影幽深,朦胧晦暗。
他的身形逆着冬日午后透进来的光线,玄色外服上的龙纹看得久了,像是从绸缎上凸浮出来,悬在空中,这让他看起来像个虚幻又模糊的影子。
他朝着她伸出来另一只手,男人英气俊朗的脸触手可及。束发的发冠上金光细细地一闪而过,左耳上的狼牙耳饰轻轻晃动着,他眼底里隐藏着复雑难言的情绪,正搅动着她此刻脆弱迷茫的心。
凝月被蛊惑般把手放到他炙热的掌心中。
萧则琰眉头微微动了下,借势将她从地上带起,单手将她拥在怀中。
凝月的心很乱,她抿了抿唇,冲动地向前了一步,纤细的手臂抬起,抱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腰,腰间的玉带触感温润,已染上他的温热气息。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似乎这样才有力气可以支撑她站立着。
萧则琰似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另一只胳膊才落在了她的背上,手里还拿着那个木盒。
她身形纤细娇小,还带着点孩子气,站着时额头也才堪堪过他的肩膀。
她无声地抱着他,他的胸前却渐渐地泛起了shi意,渗过了龙纹,又浸shi了他的胸膛。
她的泪,那么重。
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破开了他的血rou,直直地刺入心肺中,露出来他内心深处并不坚强的那一处。
萧则琰果然说话算话,说了这几日不动她,当真晚间就只老实地给她身下那处上好药膏,便放过了她。
凝月被他压在怀里,强行分开腿,里外都摸了一遍,羞耻得她直恨不得立时死过去。
只不过上完药后,萧则琰还是忍不住将她压倒在床上狠狠地亲吻抚弄了一通,最后却真停了,仅强按着她的手,让她用手替他泄了出来。
她本是自己偷偷地替阿娘制了灵牌,想着年节时候可以祭奠。却不曾想萧则琰还特意问了梅香,为她寻了过来,让她带着一同回京。
一个人被忽视冷落了太久,难得的一点关心爱护,却是来自于一个灭了她的国家,强占了她的敵国皇子这里。
凝月当下心中百感交集,自知左右已经是这副样子,再行那般刚烈不从的作态也没甚意思,更兼有说不清的酸涩之意,萦绕心间,挥之不去。便在萧则琰与她说话时,偶尔也答得一两句。虽大多数时候是他问,她答;不问,便默然以对。可这样的情形已然让萧则琰看起来心情颇为舒爽了。
过得几日,大军回京的前一夜,萧则琰一直忙到深夜才回龙德殿,走到殿外有点惊讶地发现屋内还亮着一盏灯。
进去便看到凝月并没有如前几日那般早早睡下,反而站在桌边,低头摸着那个楠木盒子发呆。
女孩儿的发全散了下来,直直地垂到腿弯处,想是沐浴过后,发尾仍微shi着,隐隐显出莹润的光。
她并未着外衣,只是一身宽松的鹅黄色薄绢内裙,纤细玲珑的身姿在薄绢中若隐若现,更衬得肤如凝脂,飘邈若仙。
萧则琰本来是很嫌弃汉人那套宽袍广袖的,就那种光讲好看花架子式样的衣服,怎能骑马弯弓,上得战场?怪道这汉人的江山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成为他们北胤的囊中之物。
可今日他头一回发现这汉人女子的服饰着实美妙,看得他止不住眼热心跳。
他看了会儿,走到凝月身边,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低下头,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是淡淡的香气,道:“娇娇怎得不睡,是在等我麽?”
凝月却并未反驳他,任他抱着,只一边慢慢抚着那个木盒,一边神色黯然地说道:“皆言色衰而爱弛,可我阿娘当年色未衰,便爱已弛……空有美貌,却早早儿地就去了……”
萧则琰听着这话里别有深意,心中一跳,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困在胸前和桌子间,一只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暗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脸,语气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