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暨被我保护得干干净净,秦阙没动过他,他自然性格比我自信,脖子总是抬的高高的,他还天生帅气,把他放在一群小屁孩里一眼就能看见。
我不敢说都归功于我,但是如果那些拳头也落在他身上,他不会像今天这样完美无瑕。
这么瞒下去也没什么,许顾瞻也没少为我挨打,我保护他的孩子,就当是报恩了,不需要什么回报。
直到我六年级时学校全校组织体检,要抽静脉血。
我趁着老师不注意,挪到了班级队伍最后面,静脉血要撸袖子,我的伤口我的疤,不能出现于光下。
隔着遥遥的队伍,我遥望了一眼五年级队伍,看见了秦暨也趁老师不注意溜到了队尾。
他又不被打,又没有疤,为什么要躲。
直到我们并排坐到大夫面前,我才发现,这次我可能可以瞒过老师同学,却瞒不过他了。
我坐在凳子上迟迟没有伸手,另一边秦暨都捆上橡胶条了。
大夫又敲了两下桌子,叫我伸手,秦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一眼,又撇过头去。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臂,没有淤青和伤口,但有一些疤。
大夫要急了,我才扭头,缓慢犹豫地把手递过去。
大夫撸我袖子,疼,她碰到淤青了,我面容扭曲了一下,假装没事又恢复到正常。
我那条胳膊上,各种颜色交横杂错,红的,紫的,蓝的。有红痕,有淤青,有红肿。
我祈求大夫一句话都不要说扎完就走,但她偏不,震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结巴地说我前几天回老家打架,跟一群人打架,打输了。
秦暨的视线像两道激光,灼烧着我的皮肤。
他看见了,他知道了。
六年级放学是最晚的,我到家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以为他又被差遣去干什么了,抬脚往秦阙屋里走。
走到我屋门前,我屋门突然被拉开,一股强有劲的力把我拽进了屋里。
门被关上,我被抵在门后,秦暨按住我,跟我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愤怒,质问,疑惑。
我想躲,想找借口瞎说些什么,他不给我张嘴说话的功夫,撩开了我的上衣。
冷风裹挟了我的腰腹,他不可置信地一点点,一点点往上撩。
越往上伤口越多,因为有段日子秦阙就爱冲着我胃口打,看我被打到干呕。
再往上,再往上就不礼貌了。
他把我衣服放下来,撸我的袖子。
胳膊上更是,一言难尽,就如同白天看见的那样。
我让他放开我,他偏不,压着我的肩膀皱着眉质问我。
“他打你?”
“没有…你误会了。”
“你骗我,你现在被我戳穿了还要骗我。”
他怕是猜到一二了,就算没猜到,也不能让他乱想,万一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跟他解释,从头解释,从许顾瞻开始解释。
他难以相信地摇头,问我为什么挨打了不告诉他。
我奇怪,我们不是闹掰了吗。
“我跟你分房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了,是吗?”
我没说话。
“你回答我!”
秦暨急了,要哭。
莫名其妙,挨打的人是我,他哭什么。
“我们不是闹掰了吗?”
“你看不出来我在赌气吗?你如果跟我说一声想回来我怎么可能不让你回来!”
赌气,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僵硬一年的关系,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第二年突然就缓和了,我说话他最起码理我了,再后来的分房睡就是想刺激我先服个软。
哭包。
秦暨是个哭包。
一直都是。
我什么都没说,他先哭了。
他一边哭,把头埋进我怀里,一边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上摸,摸到我的耳朵,摸我的助听器。
摸到那冰冷的物块儿后,他哭得更凶,像小时候那样撕心裂肺喊着哭。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们的关系僵硬太久了,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回抱他,让他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良久,他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擦擦脸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去干嘛了,换了衣服,原来那件上全是他的眼泪。
当天晚上秦阙让我搬回了二楼那间屋子。
我们一起睡在下铺,我抱着他睡的。
更令我震惊的是,期中考试过后,秦暨跳级来了我班。
还跟我做同桌,我旁边可是常年垃圾桶。
他一皱眉,问我这就是我说的没人欺负吗,我摸摸鼻子,说总得有人坐这儿。
秦暨一来,把垃圾桶挤走了,每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学习。
我没那么好的精气神,上一会儿课就困,困了就睡。
睡着了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