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暮,旧乡路,
春雪融融风尘仆,
山风不语暖屠苏,
莺啼仍如故。
——《少年游》罗少聪/落翎
大棠国,宁安府。
是夜,刘员外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席间,壹众亲友争相举杯道贺,壹贺员外家大业大,儿孙满堂;二贺员外大病初愈,身t安康;三贺员外喜纳第六房美妾,洪福齐天。
“父亲,您身子方愈,不便多饮,剩下的还是由孩儿代饮吧……”
长子刘雄劝道,却被刘员外挡开,
“大喜之日满饮几杯怕什麽,仙医有言你老子我此番少说能活壹百壹十岁,想我刘某人坐拥这莫大家业,若无美妾美酒相伴,人这壹辈子还有什麽乐子可言?”
刘员外壹番话下来,众皆叫好,免不得又是壹轮把酒言欢。
几轮酒下来,刘员外自觉有些晕乎乎、飘飘然,遂叫刘雄招呼宾客,自己则步入後堂。
本来这刘员外纵横商界酒场半生,壹斤小酒对他来说也就是壹泡尿就没了的事,但今天半斤下来
便觉得有些吃不消。
这酒在肚子里晃荡着排不出来始终不是个事儿,想着不负和美妾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刘员外想着事前还是得去趟茅厕。
站在茅厕边上,刘员外还是没半点尿意,从昨到今,已是壹天壹夜如此,刘员外心里有些憋闷得慌,小腹猛地壹鼓劲儿,下t没见东西出来,却见肚皮处壹gu血水破皮涌出,身上衣裳从内到外浸了个透sh。
“父亲!您这是……”
刘雄见父亲久去未回,心中不安跟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由大惊失se。
“莫慌!万不可叫人知道,只叫人去请仙医来便可。”
“这……”
“还不快去!”
见刘雄站着不动,员外催促道。
“孩儿前日去往拜会时,仙医住所已是人去宅空……”
“那……叫你送去的那些供奉之物呢?”
“全叫孩儿换了钱拿去还燕雀坊欠下的赌债了……”
“啊呀!”
员外壹时气急,下腹突觉壹阵剧痛,那血水更如决了堤般喷涌而出。
那刘雄也吓得六神无主,连滚带爬便往廊下去叫人,
“快!送医馆!”
外边已是皓月当空,数匹快马拥着壹辆小车向着城东方向疾驰而去,惊起城中阵阵犬吠。
车停在城东壹座大宅门前,大红灯笼映衬着宅子上高挂着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华氏医馆。
说起这间医馆的馆主华天鸣华老爷,也算是方圆百里响当当的人物,华老爷也姓华,可和医界的老祖宗华佗没半点关系,家里祖上也没有行医的,华老爷年轻时对经营那万贯家财没什麽兴趣,唯好舞枪弄bang,行侠仗义,游历名山大川,结交天下豪杰。这翻山越岭,行走江湖就免不了伤筋动骨,因而习武之人多半须懂点医术,既为自保,也可活人。尤其这华老爷天资聪颖,又遇高人指点,在江湖上漂了大半辈子,除了练就壹身过人的武艺,还学了这壹手治病救人的技艺。
随着壹声吆喝,打头的壹名青年滚鞍下马,几乎连滚带爬到宅子门前。
见这阵势,和眼前这位青年的衣着穿戴,门人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向里边通报,不多时,宅门大
开,壹位英武公子,正是华家长子——华锦城,引着数家丁匆忙迎出。
“家父病危,求华老爷、公子施救!”
那车里载着的,显然就是刘员外,华锦城快步走上前去掀开帘子望上壹眼,吩咐道,
“进屋细说!”
待众家丁七手八脚,将车里人擡到里屋大堂,刘员外早已将身上厚厚盖着的被褥掀至壹旁,浑身扭作壹团。
员外貌似年近花甲,虽戴着壹副大口罩遮住口鼻,仍能看出脸庞虚肿,面se发黑,止不住地喘着粗气,尽管坐卧不安,两手却只是sisi摁住右下腹脐下位置。
“刘员外,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华锦城上前试图挪开刘员外摁住下腹的两只手,隔着绸缎寝衣隐约可以望见那里似鼓起壹个大包,却不想看似形容衰弱的刘员外这两只手上却像似有着千斤之力,只是连连摇头不准人碰,若以他往日的作风,旁人准以为那手里摁着的,是壹袋金锭。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刘雄在壹旁急如火燎,华锦城示意众人退後,只说,
“备刀,圆刃刀头,再拿手套、敷布、棉垫、索带和止血药膏,敷布六块为壹叠,取洁净垫单垫於身下,帮员外平卧……刘员外,得罪了。”
华锦城言毕两指轻点,正中病人两侧肩髃x,指风之快,快如闪电。这华锦城年方十八,平日里都是壹身半旧短袍轻履装扮,毫无大家公子气派,但这壹举手壹投足,壹出招壹下令间显露出的风范,却叫众人啧啧称赞。
再见那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