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历练历练也好,长个记性,毕竟现在有媳妇儿了,不能再犯混了。”
“家里其实很满意你找的这个媳妇儿,你大嫂说人家姑娘做学术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在清华当副教授,她爷爷nainai在非典期间还是烈士,我们脸上很有光啊,正好你爷爷快过生日了,你个兔崽子就借坡下驴,把媳妇儿带回来吧。”
“nainai……”晏栩喘息了两声,痛苦道,“我……我……我没有媳妇儿了。”
“啊?”电话那头只沉默了两秒,紧接着老人家疯狂咆哮道,“你你你你真和你哥一个德行!人家姑娘造大孽了惹上你这么个浑蛋玩意儿,狗改不了吃屎!”
电话猝然挂断,晏栩举着手机,表情迷茫,有点手足无措。
他怀里抱着穿着毛衣的乌gui,腿边搁着行李箱,慢慢回身仰起头,只见五楼窗口一盏灯熄灭,一盏灯又亮了起来——那是阳台和书房。
……她果然继续工作。
晏栩收起手机,笑了笑自己,把gui儿子放地上,挂上了遛狗绳。
“她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她不懂爱情把它游戏……”
他小声哼着歌,走向胡同外,脚步轻快,就像扔掉了某个沉重的包袱。
睡一宿觉,明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晏二少就又杀回来了,呵呵,老婆,老婆饼能吃,老婆是什么?哼,女人就是一次性内裤,谁穿两次。嗨呀,大丈夫顶天立地,爱情?真他妈庸俗!
“她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歌越唱唱跑调,晏栩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小乌gui,一人一gui的影子被路灯拉得斜长。
初冬的夜晚寒风刺骨,麻雀从地面飞上墙头,风卷过枯叶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呼呼——
幽深胡同弯弯曲曲通向深沉的黑暗,破旧路灯电路错乱,倏然闪烁两下,紧接着一切如常。仿佛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离开。
·
楼上书房内,慕如笙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和晏栈见面的情形。
……
从清华东门回家步行要十分钟,开车要半小时。军牌红旗车在刚擦黑的天色中缓慢蠕动,车外喇叭声此起彼伏。车厢里静得可怕,司机和副驾驶上的手下明显受过保密训练,不论两侧车道如何混乱都不会往后视镜上瞥一眼——镜中能看到车后座上的领导。
“慕老师你好,”晏栈沉着脸,坐姿端正挺拔,“我和你们这种人打了很久的交道,所以就不废话了。”
“你让我离开晏栩,我无能为力,”慕如笙淡淡道,“是他主动,我劝不动。”
“当然不是,我猜你理性评估过晏栩的价值,”晏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了解他的家庭背景什么样,推导他能给你什么东西,分析他自己能发展到哪一步,然后和你预设的轨迹相叠,发现他是能让你活得‘舒服’的那个人,所以你才没有明确拒绝他追求你对不对?”
慕如笙坦荡点头:“对。”
“人脸对阿斯伯格患者来说是海量信息,你们这种人不敢看人脸,也不和人对视,”车后座空间宽敞,晏栈跷起二郎腿,“但是从照片上来看,你很喜欢看我弟弟,也和他有眼神交流,我不信你是被他的美色吸引的,所以请告诉我你是怎么分析他的?”
——客气说法的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分析他”,但慕如笙听不懂,一定会回答“不能”两个字。
“他对我工作的有利影响不再复述。就个人价值而言,首先他有丰富的经济来源,即便现在没有收入,你作为他的家人不会一直对他坐视不理,我和他组成的亲密关系有足够金钱维持富裕的生活;第二,他本人不工作,可以承担家务、照顾我的起居,减少我对项目研究以外的事情分散Jing力;第三,他的性能力很好,每天和他性交可以刺激我的多巴胺分泌,”慕如笙脸上坦坦荡荡,声音毫无起伏,“第四,他愿意改变生活习惯向我靠拢,出于第二条与第四条考虑,即便他没有收入,我也愿意用我的工资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晏栈“啪啪”地鼓起掌,其中讽刺的意味他笃定慕如笙看不懂:“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愧是阿斯伯格患者。”
慕如笙的身体随着车厢颠簸微微晃动,脸上是机器般的冷漠。
“好,很好,”晏栈微笑,“我希望你在他提出结束关系前,一直接受他的好意,和他保持性关系,如果他提出结婚,你就要和他保持婚姻关系。”
慕如笙点头:“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我知道你们阿斯伯格患者不会理解‘爱’这个字,但如果晏栩问起你爱不爱他,慕小姐能否回答‘爱’,仅仅为了维持你方才说过的、那种令你舒服的生活。”
慕如笙果断道:“不能。”
“你们这种人不会撒谎,但这不算让你撒谎,”晏栈叹息,“你对他的分析可以称之为爱。”
“我不确定是不是。”
“包括你父母在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