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笙:“说你爱我。”
“嗯?”
晏栩眼底结了一层冰碴:“说你爱我。”
“我无法用逻辑定义‘爱’这种情感。”
“说你爱我,骗我也好。”
“我不能。”
晏栩咬了咬牙:“你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基因决定了人类行为会根据喜好一直变化,强行绑定一辈子是要依靠强大的意志力不断鞭策自己,这样做违背了基因本性。”
“别他妈说哲学……”晏栩抓着泥土的手止不住哆嗦,“行,我们说回哲学。”他抬起头,盯着慕如笙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今天的我、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我,在你心中有什么不一样吗?”
慕如笙淡然地望着晏栩的脸:“没有。”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我同样没办法定义‘感动’这种感觉,”慕如笙只直视晏栩的眼睛,“红糖姜汁、复制老房、和家人朋友断绝关系、养猫、养乌gui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不是我的要求。”
阳台安静得令人窒息,窗缝里传来外面冬夜呼啸的风声。
“说你爱我,”晏栩闭了闭眼,“我就这一个要求。”
“说不出。”
晏栩挑眉,自嘲似的笑了笑。慕如笙注视着他,似乎非常不理解晏栩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她问:“你在生气?”
晏栩红着眼睛看着她,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能说我无法定义的事?”
晏栩无奈地笑了。
慕如笙立刻说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果真如同公式产物。
“不用,不用,”晏栩依然笑着,“是我活该,我犯贱,我自讨苦吃。”
慕如笙垂下眼皮,沉yin了一下,慢慢解开了衬衫扣子,却被晏栩沾满泥土的手按住了:“别脱衣服宝贝儿,如果我现在收拾了东西,从这扇门走出去,你会说你爱我吗?”
“不会。”
“那你会怎么做?”
慕如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自己衣领上的泥:“收拾泥土,洗手,洗衣服,写论文。”她望着晏栩补充一句:“如果你要离开,请带着乌gui一起,它是你的乌gui。”
楼下不远处有车辆经过,车灯在墙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映亮了墙上的蜘蛛网和灰尘。
“这么久,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任何进展……”晏栩猛地吸了口气,再张开口时嘴唇微微颤抖,“如果我带着乌gui走了,你明天会怎么做?”
“没有你做早餐,我会六点二十分起床,去学校食堂吃饭,上午正常上课,中午吃食堂,下午做实验,晚餐吃食堂,不必回家陪你,继续试验到晚上九点三十分,然后九点五十五分到家,洗完澡十点十五分。”
晏栩一直蹲在地上,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一股股热血冲上头顶,让人头晕目眩。
“……然后用跳蛋自慰十五分钟,读二十分钟论文,晚上十点五十分入睡,早上六点二十分起床,”慕如笙顿了顿,“如果你要收回这套房子,那么我会……”
“不,这房子早就在你名下了,永远是你的,”晏栩几乎冷笑起来,“你不会再自残吗?”
“不会,”慕如笙道,“预设内的改变可以适应。”
“所以,我在你的预期里离开,你不会有一点痛苦吗?”
“不会。”
“那我从这扇门走出去,你不会有一点点难过吗?”
“我说过我没有共情能力,不知道‘难过’是什么?”
晏栩闭了上眼睛,这一瞬间虚空中仿佛有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割他的肺泡,以至于每口呼吸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那你看得出来我很难过吗?”
“你现在双眼发红,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慕如笙略微侧头,“是难过吗?”
晏栩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我不在,你会活得更好吗?”
“如何定义‘更好’?”
“你会快乐吗?”
“我没有快乐的情绪。”
“那你会更‘舒服’吗?”
“性用品更舒服。”
“哈哈哈……”
晏栩忍不住笑出声,他扶着墙壁大笑着,仿佛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捂不着酸疼的腹肌。那冰冷又响亮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夜色中显出诡异的气氛。
但慕如笙对此毫无察觉。
半晌,晏栩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脸上倏然滑出两道泥印,他俯身抱起保温箱:“你去洗脸洗衣服吧,我把阳台收拾再走。”
慕如笙点头起身,头也没回,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晏栩很快收拾完阳台的狼藉,进卧室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游戏机都塞进皮箱里。他搬进来时,怕影响“楚门世界”的效果,几乎什么都没搬进来,至此穷途末路之时,他才发现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