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有礼地接待客人。
狐朋狗友们一开始没认出来这位消瘦清秀的美人是谁,毕竟晏二少总是不分季节场合地嘚瑟他那一身膘悍的腱子rou。
这二逼瘦得肌rou都没了,可真是被“大宝贝儿”伤彻底了。不过在座各个“情场浪子”都有经验,第一个嘛,都疼,都疼,以后爱得多了就没感觉了。大家为了欢迎晏二公子重获新生特意组了个局。
晏栩接了电话,淡淡地说,改天吧。
胡鹏只当二逼公子为情伤神这场戏还他妈演上瘾了,也懒得接过他递过来的灯光、话筒和舞台,随口敷衍了一句:“我通州那酒吧四月初开业,你差不多行了啊。”
晏栩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也没料到晏二公子这一句“改天吧”,推迟了整整四年。京圈少爷们带着小情儿准备出国跨年时,晏栩正和外教复习英语。他本就在英文环境出生长大,又在英国混了野鸡大学,再捡起来英文不难。
晏爹晏妈听说老二抽疯似的练英文谁都没当回事儿。毕竟二十多年来,这二百五别说“半途而废”了,心血从来都没“chao”过,早点接受自己儿子是废物,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直到晏栩爷爷生日那天晚上,晏爸爸才意识到晏栩真的不一样了。
2012年以后国家反腐打黑,官员的寿宴婚宴是重点观察对象。前一天,省委书记的儿子结婚,开了三辆宝马迎亲就要被纪委检查全国通报,翌日开国元勋的百岁寿宴仍然高调大办了两百桌。
晏栩推着老爷子的轮椅招呼宾客,晏妈妈站在楼梯上,使劲儿捅了捅晏爸爸问,那小帅哥是我儿子吗?晏爸爸“哼”一声,说:“被他哥练的呗。”
晏妈妈由衷感慨:“早知道断他财路就能让他变乖,老娘我一分零花钱都不给他。”
宴会上晏爸爸没怎么吃东西,睡到半夜酒醒了就下楼觅食,只见平时宴会没结束就和狐朋狗友们撒疯去的混世魔王竟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里发呆。
酒席结束,宾客散去,别墅大厅早就被打扫一新。但和白天的热闹相比,此刻寒风呼呼吹动窗户,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冷清。
晏栩坐在窗前,灯影勾勒出他笔挺的侧影,十指修长搭在膝盖上交叉,指尖泛出细碎的光。
这小子生得本来就跟着大姑娘似的,从前满身肌rou不Yin不阳不男不女的,看见就让人生气。这两个月这兔崽子暴瘦了四十多斤,晏爸爸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文静的小姑娘。
“你怎么没滚啊?”
晏栩闻声抬头,淡淡说道:“爷爷喝了三杯,刚才血压有点高,我等他睡醒再走。”
晏爸爸“哼”一声:“装模作样。”
晏栩没呛声,只问:“您下来干吗来了?”
“饿了,找厨师做点夜宵。”
晏栩摆摆手,说别麻烦厨师了,我来吧。于是他在晏爸爸震惊的目光中,钻进厨房,洗手穿围裙,熟练地煎了两条秋刀鱼,端盘上菜前挤了几滴柠檬汁。
晏爹瞳孔剧烈颤抖,像看鬼似的盯着晏栩,差点没守住共产党员的唯物转主义原则,问一句“你小子被什么妖Jing附身了吧”。
晏爸爸狐疑,拿筷子捅了捅鱼:“能吃吧?”
“我做鱼一般,吃是肯定能吃的,”晏栩笑了笑,又道,“我炖牛腩很厉害,改天给您炖一次。”
晏爸爸对这兔崽子小时候往汤里尿尿的记忆太过深刻,递了双筷子给他:“你先吃!”
晏栩无奈,挑着鱼尾巴的地方夹了一小块送进嘴里:“行了吧。”
有诈!
晏爹的目光在秋刀鱼和晏栩之间来回游移。
这熊孩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呛了他好几句不仅没怼回来,还会做菜了?
“道理我都……就算懂吧……”晏爸爸抬头,墙上挂钟显示着凌晨两点半,他吸了口气,疑惑道,“但是,你为啥不给我煮碗素面啊。”
冬季、深夜、面条,多适合父子俩推心置腹,煎了个外国菜算怎么回事?
“您少吃碳水吧,”晏栩嘴里嚼着鱼rou,“秋刀鱼里有蛋白质和人体必不可少的EPA和DHA等不饱和脂……”
“继续说啊?”晏爹又冷笑一声,眼底闪烁着明晃晃的戏谑,“刚学两招就和你老子卖弄上了。”
“不是,”晏栩喉咙上下滑动,似乎咽得很艰涩,“这鱼有点苦。”
“是吗?我觉得挺好吃的,”晏爹清了清嗓子,装作毫不在意,“但还是有进步空间的,你小子不要得意!”
晏栩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您喜欢就好。”
别墅内灯光惨淡,映照得晏栩脸有点苍白,晏爹嘴里塞着鱼rou,含糊问:“你怎么了?”
晏栩摇了摇头:“没事,胃有点疼。”
“让你胡吃海塞,年纪轻轻胃就出毛病了吧,现在疼,就是你活该。”
晏爹话一说完就意识到了话里的漏洞,他做好了晏栩一定会怼一句“说得跟您年轻时候没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