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走出院落,咆哮着找自己的正是灵兽被扒了皮的二师弟,如火焰般肆意的赤发被高高束起,与隽秀斯文的银笙不同。燕寒是个嚣张跋扈的少爷,猫眼怒睁,碧色的眸子要喷出火来,鼻头冒着细汗。
“我的月狐是不是你杀的!”燕寒咬牙切齿,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到李旬身前将他咬下一块肉来。
“是又怎样?我看它漂亮,正适合当我的狐裘。”李旬掏着耳朵,面色不变,淡然的像是在说待会吃什么。
“好啊,果然是你!”
燕寒气得发抖,这月狐是自己特意寻来准备送给母亲作伴的,谁知道还没等养上几天,再见就只剩个剥了皮的尸体!他往腰侧一抓,通身赤红的蛇鞭就被抓在手中,朝李旬一挥,裹挟着火毒的一鞭就落在了他脚边。青瓷逸散白气,留下一道黑痕,他自然是不会真对李旬动手,只不过是过来朝他撒个火。
紧随李旬出来的银笙见此冷了脸,没人能这么对师兄,就是燕寒也不行!他上前一步,将李旬护在身后,寒气顺着地砖蔓延向燕寒,隐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
“燕寒,有话可以坐下来谈。”银笙紧盯着他,语气不甚好,“再敢对大师兄无礼,我就亲手教你什么是礼仪!”
燕寒不屑的呲笑一声,将蛇鞭收回,眼底绽出抹恶意,“那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教我!”说完,顺势再抽出一鞭,笔直朝银笙脸上袭去。
银光乍现,“铛”的一声,鞭身被反震回去,一柄溢出寒气的玉剑盘旋滞空,将银笙护的稳当。
两人隔空相望,倒是没有继续动手。
“真无聊。”李旬翻了个白眼,对这场闹剧没有半点兴趣,惹得燕寒又是一记眼刀朝他飞去。
“不过一头畜生,还你不就好了。”他说着,绕过护在身前的银笙,朝燕寒走去。他甩出一道令牌,玉石制成,刻着“旬”字,正是师尊送他的取宝令牌。“对了,那头母兽的幼崽还活着呢,等它伤好了到这来取。”
身后的银笙作证般应声,玉剑也呼啸着被收入神识。
燕寒恼火的跺脚,却也收起了蛇鞭,他心中憋着一团火,“那你就陪我去挑一头!”他可不傻,万一李旬反咬自己一口,说是令牌被抢,师尊怕不是得亲自过来惩处他一番。再则,自己也是存了点和李旬独处的心思,只是自己一贯摆出和他是对头的架势引人目光,自然是不好暴露目的。
“婆婆妈妈的。”李旬瞪他一眼,食指曲起,伸入口中吹出一道尖啸。
不多时,一头披着霞光的禽鸟便呼啸着落地,珠宝黄金披挂,流光盈彩的翎羽上描绘着符文,它是自霞彩与雷火中诞生的霓雀。它降下身,主动将李旬迎上背,性格乖张的李旬可不会对他温柔,若是惹得他不满,又得挨上一顿毒打。
“跟上。”李旬踩着霓雀一步步攀升,仰躺入背上的软榻里。霓雀昂头高吟,振翅高飞。
底下一众人看得眼热,放眼整个修真界,大概只有李旬拥有这头斑斓艳丽的坐骑。霓雀可不是徒有美貌的花瓶,腹中的先天雷火霸道至极,就是元婴强者遇上,也得暂避锋芒。更别提那制造蜃梦的霞光宝翎,多看上一眼,都能让人分不清今夕,沉沦于幻觉中。
这是慕华长老于李旬去年生辰所赠之礼,就是为了让他多几分横着走的底气,听说让这混世魔王高兴得安分了整整一月。
燕寒唤出赤翎,模样怪异的长剑由煞气包裹,看得人心惊肉跳,“走了。”他冲银笙勾出抹笑,像是炫耀能与李旬独处。
“师尊洞府便是在此处?”燕寒耐不住性子,他是慕华第二个弟子,却极少见过师尊,与他相处最多的反而是李旬。
霓雀盘踞而上,消失于高空。
李旬伸着懒腰,他不爱那些长袖锦袍,平日里都是一袭黑色短衫,嫌热而露出的胳膊粗壮有力。他瞥了眼御剑而行的燕寒,满是不耐:“赶紧取了东西走人。”他可不想撞见师尊。
“何人?”守在谷口的是一男一女,一青一白,皆是不错模样。
李旬懒得答话,只是将令牌亮出,两人扫上一眼,垂首让开道。
“又是他。”其中一人小声嘀咕。
燕寒循声望去,正巧瞧见那青衣少年看向李旬的怨愤眼神。
“再看就挖了你眼睛!”燕寒剜他一眼,杀意渐起。
青衣少年惊恐的躬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哪里还敢乱看。
一路无话。
李旬是这的常客,路线熟悉的很,弯弯绕绕就到了灵兽谷。平日里喧闹驰骋的珍奇异兽们安静极了,生出灵智的它们自然认出了李旬这煞星,只是此刻被压制这,不敢妄动。
“旬儿,你来了。”谪仙似的人物站在兽群中央,周身跪服了一片灵兽,月白袍子一尘不染,三千青丝被木簪松散挽着。柳眉细长,淡漠的凤眼睥睨天地,薄唇冲着李旬勾出道弧度。
“师尊。”李旬和燕寒躬身,向慕华行礼。
“呀,这便是你那几位徒弟吧?”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惹得两人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