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的真面目,枯尸般黝黑的血肉还有一半包裹在石块之中,冒着绿光的空洞眼眶紧紧盯着庙里的新鲜血肉。哪有什么石佛,不过是被妖魔鸠占鹊巢的伪装罢了。
“嘿,我就知道。”张虎此刻却笑了起来,难怪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察觉到的视线来自这尊枯尸。方管家将方元净护在身后,满是汗水的手心捏着黄符,这可真是腹背受敌,里面是枯尸,外面还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黑影。他看着还能笑出声的张虎,心里摸不着底,“小兄弟,我们是梁城方府。如果此行能安全到达,必有厚礼相赠!”张虎回头一望,朝那堆鸡骨头努努嘴,“这礼已经收了,哪有不帮的道理。”他在腰际一摸,充当裤腰带的黑鞭便落在了手心,往地上一甩,发出响雷似的炸响。
枯尸再度甩手袭来,黝黑的手臂上长满了黑毛,钢针似的立着,挨上一下怕是要少层皮。张虎不退不闪,离得近了才轻飘飘迎上一拳,长满黑毛的手臂迅速瘪下去,碎骨与死肉横飞。
“啪——”鞭声一响,手指粗细的黑鞭迅速变长,朝着枯尸头颅袭去,只一下,那头颅便如豆腐般被划分为两半,张虎气定神闲的挥舞长鞭,一下接一下将枯尸切开,好似这不是妖魔,而是那热锅里融开的猪油。
“哈哈哈哈!”张虎笑的真切,手中的黑鞭如蛇般舞动,逼的那枯尸往后方退去。庙外的黑影早已不知去向,待枯尸只剩下半边头颅时,庙外已经停了雨声。
“嗬——嗬——”枯尸龇牙咧嘴的蠕动着想要逃离,奈何它的身躯早已在鞭舞中碎成粉尘。张虎踱着步子跟上,“庙里躲雨的是不是都被你半夜吃了啊?”他自言自语着,已经猜想到了在庙中安心入睡却死于睡梦中的路人。
方管家变了脸色,他只防了屋外,却不知道更厉害的就在自己身后,如果不是张虎,恐怕自己一行人全都得进这枯尸石佛的肚子。
“提这些也没意思了。”张虎收回飘散的思绪,一脚将那头颅踢爆。他侧头,正对上惴惴不安紧盯着自己的方元净,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他此刻脸色红润,杏眼微睁,眼底满是张虎魁梧的背影,眼里的人影咧嘴笑着,“你和你父亲还真是像啊。”“咚咚——”不是钟声,那是自己胸膛之中激烈鼓舞着的心动。
时至破晓,薄光自山峦边线延伸开,将夜间寒气驱散的同时更是将活跃的妖魔们逼入黑暗。
虽说张虎在昨晚已经将那枯尸抽的只剩粉尘,但那群家丁却还是被吓得不敢入睡。管家无法,只得安排两人一班轮番守夜,自己则是给那两个被抽扫而出的倒霉蛋敷药。天明就要赶路,众人心惊胆战的度过后半夜,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们惊得起身。
“小兄弟,昨晚睡得怎么样?”
方管家正在一旁熬粥,他们此行专门带了厨具,只为了方元净在路上也能吃好。昨晚为了答谢张虎,他更是要将自己的被褥给人垫,只是张虎铁了心拒绝,这才作罢。
张虎揉眼伸腰,懒洋洋回上一句,目光在庙里扫了一圈,众人早已收拾妥当,受伤的两名家丁脸色好了不少,正坐在一旁歇息。
“找我有事吗?”张虎头也不回的开口,身后有如实质的目光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方元净收回视线,语气刻薄:“只是想看看你这人能睡多久。”他一晚都没睡安稳,梦里重复着那具枯尸与自己对视的画面。
“睡得香也不行?”张虎在心底翻着白眼,倒也没想与这小少爷斗嘴,他起身拍拍身上灰尘,呛得方元净直打喷嚏。还没等他发作,张虎便几步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庭院中略显潮湿的土地上留着几行脚步,巨大且细长,前端只有三个趾印,从墙角到庙檐下,密密麻麻的重叠,看来是昨晚黑影留下的了。
身后一行人将这看在眼里,又是一片吸气声。
“小兄弟,昨晚多亏有你。”方管家端着一碗肉粥上前,说着姗姗来迟的谢词。梁城的百姓都知道,入夜后慎言,尤其是后半夜,于是他只得等天亮才敢与张虎搭话寒暄。
张虎也不客气,这人间粮食颇为好吃,虽不饱腹,润润唇舌倒也足够。于是他接过粥碗,咕咚吞咽起来。
“小兄弟,昨晚仓促,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啊?”方管家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将手中肉粥盛给方元净,碗面上浮满着了肉丝。
“叫我张虎就行。”他三两下将粥解决,舌尖将唇边米汤舔舐干净。看得方元净低声又是一句粗鲁,那眼却黏在张虎舌尖,暗戳戳窥伺,颊边泛着红。
方管家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将自己打算全盘托出,“张虎兄弟,既然你也是去梁城,不如与我们结伴而行。这样也好有个照顾。”方元净没出声,小口抿着肉粥,分出余光去打量张虎。
“……嗯,当然可以。”张虎毫不在乎这粥滚烫,只觉得热食进到胃里舒服极了,“毕竟我还找这小少爷的爹有事呢。”
今天是末世降临的第八天。
没人知道第一个丧尸是怎么出现的,等到人们发现时,学校遍地都已经开始人咬人。
不论是那灰白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