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恨你入骨。得感谢老天,让我晓得还有这种办法能治你。”我弟的话又让我哥成功打起寒颤。
我哥扬着下巴咬牙切齿:“陈老二,你这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要早晓得你是这样的孽种,我小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早把你打死也埋到定河边上去,我还有个睡床。这么多年,屋里头就我是个外人。爸妈有的住,你有的住,就我跟狗样睡到窝里。屋里就这个条件,我也不讲什么了。丑的是妈一盆水还要分大小碗喝,就紧着你可怜,样样好的都先送到你前头,我不是她的儿?我不是她的血?爸没瘫的时候,我到他前头晃一眼都要被打,倒是你还能得他半句夸。他瘫了我还要尽孝,人到三十,活得他妈猪狗不如。你倒是一路高升成了个人物。陈老二,你当真是个狗日的白眼狼。妈的钱都给你了,你不想想屋里这些年用的钱是哪个的?”
她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来过这里。
我弟目不斜视,只说自己也属虎。
我弟阴沉着脸,一脚当面踹下去,我哥轰然倒地。
人头密得像蜂巢里的挤成一坨的黑蜂,像滩黑粥一样漾来漾去的。我弟还没进去,倒是张完率先从入口挤过去了。
我弟没回答。
张完很高兴,脸上抑制不住地笑,跟在我弟身后向他频频盼顾,为我哥能有这么一个有钱又出手阔绰的弟弟而自豪。
以前,我哥非得闹出点动静来不可。他跟我弟从小打架打到大,我妈管不住,我爸管不着,三天一动手两天一吵架的,在一片尘土飞扬中,经常互相拿着菜刀和板凳互殴。不过自从改造出来后,他就收敛了很多,再也不敢找我弟的茬,也不怎么敢随便找人动手,倒也学会看人脸色了。
今天早上,我哥还刚跟她说等年后把账结了,就上她们家去见见她爸妈。这不正好,有了我弟,没准估计这事儿年前就能定下来。
我哥叫骂的嘴终于停了下来,他嗓子吼得嘶哑。脸上红色的血滚到睫毛上,一股铁骨铮铮好汉子的桀骜不屈劲儿。在我弟掰开他的腿挤进去的时候,眉眼痛苦得好似几世不得超生的人是他。
他一回头,就瞟到了我哥闷闷不乐的脸。我哥跟个单位开车司机一样跟在他们后头,一件黑色的厚夹克,被工具箱上的鞋踏蹭到了灰,低着头一句屁话都放不出来。
“那就去吧。”他讪笑。
我弟边撞击他边说:“哥。你要是真往死里打就好了。”他把嘴唇放到我哥红得透烂的耳边,语气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贱:“谁叫你打完我又给颗糖。流了鼻血给我打冷水止。破了口子给我用舌头舔。扇完耳光又打开菜罩说又不是没做你的饭。揍我的时候倒搞的你像个盖世英雄。哪个不知道你到外头有多风光。”
以前左邻右舍都说这世上没人治得了我哥。我哥从初中退学后,又去我爸出事的那个采石场干了好几年,在那里也是横行霸道,凶神恶煞的,赤手空拳下手狠,一连干翻了好几个采石场小霸王。如此几次之后,连几个监工高低都得在他面前递根烟低三下四几声。后来出事死了个人,去牢里改造几年出来,这才脾气好点。
“我老听双姐说你,你是在北京上的大学?”
我弟给我哥买了件新的黑棉袄,抻抻敨敨的,看着质量很不错。又给我爸妈也买了两件衣服,还买了很多年货,都挂在张完的手脖子上。到最后,还给张完买了件红棉袄。
张完走后,我哥跟在我弟身后回到家,法,早年打架累积起来的实战门法全生疏得长锈,被我弟不知在哪儿学的擒拿技巧给制得死死的。
“嗯。”我弟朝她展出个笑。
刹那间整座房子温馨的黄变成了冲天的红。红光里我弟晃动的身形如鬼魅。迟缓的声音犹如泡了水,缓缓渗出来:“哥。哥。”他叫了两声。
张完又说:“那你跟进哥差六七岁啊。你们家俩小子,生你的时候没少上供吧?”她故意打趣,但显然有点羡慕的意思。她家里去年添了老八,终于是个男娃,还在喝着香滑的奶粉呢。
湿热的喘息在他身上摇晃,我弟捏着他还留着烙印的东西,满意得像个打着饱嗝的野兽。
帮张完把椅子板凳寄在客运站小卖部里,他拎着擦鞋的木工具盒跟在后面,听张完跟我弟说话。
他掐着我哥的脖子,把我哥身上每一处他曾无比熟悉的肌肉都舔舐了个遍。
“你是几几年的?属什么啊?我八六年的,属虎。”
他们从客运站门口的小土丘绕过去,县城多山,就像一个个肿起来的坟包。道路爬上又绕下,两边低矮的黑洞门口大放着时兴的dj舞曲,走到最低洼的商贸城时,果然见到里头人潮涌动。
血肉融合,腥热的液体顺着屁股往下直流。我弟搅动着我哥那销魂的去处,酣畅地呼吸着,像抽了鸦片一样疯狂。他啃着我哥死咬牙关的嘴,把他的血全部都吸到肚子里去。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他们打包捆绑起来,紧贴着,一丝缝隙都不要留,然
不过他“美名”远扬,到现在快三十了,也没能真讨上媳妇生个一儿半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