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彭一激灵,瞪着眼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那我可真没有啊,从德巴到现在咱们也有五六年了,咱哥几个才是最亲的,我们他们那丫的都是逢场作戏!你还不明白吗!啊?大军哥!”
霍军听一半就着急捏着大彭的后脖颈,狠道,“你丫跟我们讲别的乐队小话,是不是也跟他们讲我们的那些事啊?”
大彭继续埋汰他,大手一挥,讲的头头是道,“而且咱们乐队,你说实话,阿文,多好一人,片叶不沾身,小原,那更别提,他还小呢,也就你玩的花,丫心虚吧你就,就你那事儿,哎呦,惊世骇俗”
不过此时孟决没空想有钱的玩法和没钱的玩法到底有什么区别,他看着大彭略微震惊的表情,似乎是坐实了这件事,然后又看向霍军,那家伙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孟决在心里兴致盎然地想,这人可真够畜生的,但同时他又十分忐忑地看向原野,心里想着,这小子成天和这种人鬼混,应该没被带坏吧?
上横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烟尸酒灌,他们几个人大刀阔斧地凑在一餐,又扭头问孟决的喜好,孟决摆摆手说他随意,然后就坐在一旁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原野,心里想着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在这嘈杂的市井环境里能坚持多久。
原野没有反抗,他只哦了一声就安静地喝起了果汁,眼神丝毫不移地投落在了孟决身上。
霍军这时揽着他的肩膀,拿着酒瓶,邪笑着说,“来碰一个。”
大概酒精才是走进男人心里的唯一通道。
那年头的鼓手是个抢手玩意儿,经常给这个乐队打完给另一个乐队打,大彭身兼数职,有一篓子其他乐队荒唐的奇闻轶事在酒桌上讲,孟决也专注地听着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发出一些脏词感叹。
孟决看的两眼一黑,抬起胳膊攥住他的手,把啤酒瓶生硬地从他嘴边按了下来,皱眉喝道,“成年了吗?几斤几两自己掂量着点儿。”
孟决一口啤酒呛进了嗓子眼,他之前也只是听说过金融圈子里常常会举办一些淫乱的高级派对,请来一些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或者当红的电影明星作陪,来凸显身价。
原野突然被点到名,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几人神色各异,一番思索后,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不就霍军哥跟果儿群p那事儿吗?我知道。”
原野一愣,桌上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一愣,一脸措手不及的表情,他们大概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互瞄的眼神中透出种惯犯的心虚。
没想到烧烤端上来之后,原野面色如常地抓起一串羊腰子,铁签在塑料盘上磕了磕,抖落了多余的调料后就往嘴里塞,随后抄起一瓶冰啤酒,抬手在桌角一磕,瓶盖鸡飞蛋打地弹起来,啤酒沫上涌,原野仰头就灌,动作那叫一个熟能生巧妙手开花。
大彭砰的一声将酒瓶放到桌上,扭头看向原野,又瞅了眼孟决,似乎因为有些顾忌而收敛了口气,“小原在,不拆你老底儿了,以后你再嘚瑟一个试试。”
几瓶啤酒下去,他们终于能够熟络起来,之前在排练室的尴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真实与坦诚,在大彭等人的推心置腹中,孟决知道了这几个青年也就二十出头,都是北京人,只有霍军稍微能大他两岁,是从迷笛音乐学校出来的,之前玩重金属,现在的主业是个纹身师;文苍之前在北印上大学,上了一半觉得没劲就退学了;大彭甚至连高中都没上完,高三在霍营打了场酣畅淋漓的群架后,猛然发觉知识不是力量,知识就只是知识,于是主动辍学,平常去打打零工,或是给小孩当架子鼓老师。
看着一时沉默下来的几人,孟决也有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大彭朝他使眼色,“小原,那啥,听你哥的,今天还骑车,喝果汁吧。”说罢,他转身向服务员要了一瓶橘子汽水,放在原野面前,孟决从他手里抽出啤酒瓶,拿到了自己跟前。
孟决好歹也是个总裁,管理着几百号人的公司,常年在公司开会发火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他只是压低了声音,就显得异常严肃。
文苍一边将空酒瓶随手扔到地上,一边默默地笑着。原野基本上没什么表情,他和他们认识不久,以前的事儿他不清楚,也没主动问过,大部分时间他就坐着安静地听,听到一些实在离奇的言论,也会轻哼两声,一笑而过。
“咳咳咳”我操,什么玩意儿?现在玩摇滚的都这么狂野了?
这话正中他下怀,孟决冲他感谢地颔了颔首,笑着举起酒瓶,跟他们挨个碰了一圈,包括原野黄澄澄的汽水瓶。
孟决对女的没兴趣,对群交也没兴趣,之前是因为和成烨在一家外资企业做投资顾问的时候炒过一段时间美股和外汇,才被邀请过几次,当然,成烨拒绝了,孟决也没去,倒是章北迦一祖上搞房地产的非要猎奇去看看,他兴冲冲地顶着孟决的名头去某个名人的私人游艇上转了一圈,回来木着脸说男人太贱了,然后一个月都没去约炮,倒给孟决整笑了。
大彭说到后面的语气有些嗔怪,霍军一手把他推开,“去你妈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