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原野没说——多人行里有楚心。
霍军无视他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他还剜了大彭一眼,以为是他告的密,大彭连忙摆手。
原野耸耸肩,一脸平静地说,“你喝多了说的。”
大彭连忙找补,“看吧,不是我,我当时是听法外的主唱说,我还不信呢。他们笑我跟你一个乐队都不知道这事儿。”大彭说完,又自顾自惆怅了起来,欲言又止道,“大军啊,我们认识这么久,有时候我都感觉我不了解你。”
霍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好像是有一次在地下室喝断片了,跟一个人说了好多话,不止这一件事,他以为那天晚上是文苍陪他,没想到是原野。
霍军看向原野坦然的面孔,一时沉默了下来。能让他在喝醉时喋喋不休提起的人,只有楚心。他们之间的事过去已经太久了,有时候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荒唐,原野却能平静的接受甚至后来也没有过问,好像无事发生似的。
霍军想不明白,头脑发晕,便放下手臂,躬身趴在了桌子上。
彭锐见缝插针地挤兑他,“呦,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霍军啧了一声,从酒瓶里抬起头,一张已经喝得酡红的脸,剑眉星目。
“滚蛋!”他喝道。
孟决瞥了他一眼,冷笑着嘲讽道,,“群p侠,您这是怎么了,喝多了?”
霍军扭头,神色不虞地咬了咬牙,瞪着眼糊弄道,“没有啊,这才哪儿到哪儿。”
孟决一脸不信地看着他,霍军了然,笑了一声,故意将气息吐在他脸上,“我又脸红了是吧?”
文苍只好放下酒瓶,出声解释,“他没事儿,他是喝一点儿就上脸,我们刚开始一起喝酒的时候都不知道,以为他酒量不行,一喝就醉,每次回去他都让楚心哥背着,一个一百五十斤的人,背着一走就是三里路”
文苍低头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成熟的淡然,“结果,有天路上碰到拆迁的那伙人,当时大家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就动起手了,霍军装不下去了,从楚心背上跳下来,一个人抡了六个,把人打跑之后还想继续装,楚心哥当值就给他一脚,把他踹垃圾箱里了。”
文苍妥帖地笑着,他的视线扫过霍军、彭锐,在经过对面的孟决的时候,孟决从他眼里读出了某种遗憾。
如果孟决不知道前情,他大概会以为楚心也是他们某个熟络的玩音乐的朋友,现在打一通电话就能喊来一起喝酒的那种。
霍军也有些沉默,他眼眶发红地盯着酒瓶里黄澄澄的液体,树村刚出拆迁扩建的消息的时候,德巴出了北迦一起在酒吧里见面那次算上了,于是转头对他纵容地笑了笑。
“系好安全带。”
祝景言却不,他支着身子,扬起脸,认真地凑到孟决面前,胳膊挡着他挂挡的手,眼神炽热的让人无法忽视。
孟决垂眼看他,“你干什么?”
祝景言挑眉一笑,不说话。
孟决下班之后特意回家把商务换成了敞篷,因为祝景言喜欢这些招摇的玩意儿,方才只是在路口停了几分钟,就时不时有路人投来打量的视线,现在祝景言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更是明晃晃的,往他身边一靠,让他们在京城一派灰蒙蒙的低矮建筑里愈发惹眼了。
孟决皱了皱眉,示意他坐回去。
祝景言嗳了一声催促道,“吻我啊,姓孟的。”
明明求吻却被他说的嚣张又任性,理直气壮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埋怨,好像对他不做这一切就成了负心的混蛋。
孟决怔忪一瞬,轻轻偏头,嘴唇擦过他的嘴角,动作熟练地把他按回了座位。
祝景言似乎不太满意,刚想有点更进一步的举动,便抬头对上了路人打量的目光,车外已有几人驻足停留,他犹豫了一下退回身去,认真系上了安全带。
孟决看着后视镜正要启动开车,无意间看到祝景言这副不自然的模样,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捉弄人的念头,说时迟那时快,他趁人不注意把祝景言又捞了起来,按着他的后脑勺撬开他的嘴,在他的口腔里大肆扫荡了一圈才把人放下。
车外传来几声惊呼和随之而来的议论,孟决笑着,随意地踩下油门,重工机械跑车轰的一声开走了。
祝景言呆住了,半晌,他才敢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磕巴道,“你,你不要命了?”
“要命,也要吻你。”
暧昧谈笑间,悬日西垂,残阳氤氲,他们年轻的脸庞被橘光照的温暖动人,却被两侧高楼落下的阴影随意切分成两半。
孟决后来想起来,这应该是他离年少纯真最近的一次,他在光明正大地挑衅社会成俗,并毫不在意地带着身边的漂亮鸟儿一起飞走,那时激情豪迈,好像任何苦恼都不足挂齿。
但那好像也是孟决最后一次站在阳光底下,袒露着自己妥帖的欲望,余下的那些,都因不可告人而愈发的阴郁诡谲。
吹了半天的风,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