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單純提個疑問。」用令人極為不快的眼神在祭司胯間一掃,他臉上故作出來的表情像是同情,又帶著幾
分嘲諷。
「選擇跟那孩子發展戀情,是因為您的那裡只滿足得了未成年嗎?」處刑部背景出身的人,就沒有一個嘴不毒的。
只是眼裡的戲謔沒能存在太久,眼前人影一閃,響亮的兩聲巴掌正好就給口不擇言的前任行刑官副手來了個左右開弓。
頭歪到一邊,好半晌才緩過勁來,愣愣地撫著自己發麻的臉頰,杜馬凝望著自己面前的候補生女孩,又看了眼身旁漠然撇頭當
作什麼都沒看到的年輕鐵修女,他用舌頭舔了舔內嘴角,果然嚐到一絲血腥。
只不過是調侃了一句,本來還躲在祭司陰影裡的孩子就竄出來對他動手了。
手勁挺大,看來是用盡了全力,而且還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措手不及間被一個矮了自己好幾顆頭的小鬼用這種方式下了臉
面,杜馬心裡被冒犯的不悅瞬間就升起了,可是看著對面冷冷瞪著自己的黑髮女孩,這些怒火就像被澆上冰水一樣,不只發洩
不出去,還因為某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無法對她動粗,只能把這些惱意悶成滿腔的鬱悶。
夏佐也呆住了,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就咻地一聲繞過他鑽到前面去,還毫不猶豫地賞了別人巴掌,從後面看去,
她微微弓起的背脊就像一隻炸毛的幼貓,墨色的長髮散在肩頭上,貼在身邊的那隻小手握得死緊,現在還在不住發顫。
「杜馬大人,既然您精力這麼旺盛,又熱心地想日行一善,那麼這裡不用我陪伴照顧應該也沒有問題了。」沒等在場任何一個
男性開口,起身拍了拍修女裙上的草屑,在地上那人反應過來前,有著冰藍眼眸的少女就率先走向中庭的另一端,把空間留給
待會還要補給魔力的另一個女孩。
「……嗯?為什麼連妳也生氣了?被打的明明是我吧,夏洛特……!?」看著鐵修女頭也不回地逕自離開,顧不得剩下那兩個
人,按著臉上紅腫的杜馬隨即起身追了上去,只是前面那人腳下走得極快,又看都不看他一眼,急急追去的他很快就和另一個
纖瘦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涼亭的方向。
微風從翠綠的青草地上拂過,隱隱傳來糾纏著鐵修女不放的男人一連串模糊急促的話音,雖然遠處還有因神殿傾倒而引發的騷
亂吵雜聲,附近也盡是倒塌的建築,但這座中庭卻宛若不受侵擾而獨立存在般,連一草一木都沒遭到毀壞。
即使對面的人都走了,嬌小的身影卻還像是被冰凍似地停在那邊動也不動,夏佐腦子裡閃過很多想法,也有無數想對她說的
話,但唇瓣相碰又分開幾次,最後還是全數化為輕輕地一聲嘆息。
光是聽到他嘆氣,那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背影立刻就發出如同受驚小獸般的脆弱輕顫,明明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他還是感覺
得到眼前的孩子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
心口軟得一蹋糊塗,他苦笑了一下,發現自己就算有過糾結也鑽過牛角尖,但一被她出面維護,現在又當著自己的面露出即將
被拋棄的可憐無助樣,就能心疼到把自己這輩子立下的所有原則拋之腦後。
他不爬起來不是不願面對她,而是找不到適合的時機打斷她和另一名女性的談話,只是聽得越多,他就越確定自己沒有扔下這
孩子不管的理由,儘管她一開始只是為了利用自己才被設計出來的也一樣。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著,在他想碰觸她的時候,她就率先當了打破寂靜的那個人。
「夏佐大人教的那些魔法,其實我都會。」像是在告解一樣,背對著他的孩子突然就開口說出這句話。
夏佐頓了一下,雖然覺得這話題開啟得有些突兀,但心思細膩的他還是馬上就抓到她正在向自己釋放的那一點柔軟善意,他不
由得啞然失笑,感覺心裡像是有一塊地方被午後的陽光暖過一樣,正在流淌出某種溫暖的東西。
「嗯,我知道了。」沒有被戲耍的不悅,儘管現在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拉著手尋求指導時只是在演戲,他還是覺得記憶裡那雙黑
亮的眼眸生動又漂亮。
目光溫和地看著身前的她,他忽然覺得自己能進入神殿並與她邂逅,說不定就是命運賜予的最佳饋贈。
「我討厭又臭又長的祝禱文,每次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其實只是帶了小抄。」像是聽不到他的回覆一樣,她再次開了口,
這次的坦白讓夏佐差點笑出聲來,卻還是勉強忍住了,起碼只有讓揚起的弧度停留在自己的嘴角,沒有發出聲音。
光明神殿的祝禱文根據不同場合時間會有不一樣的組合排列,他在神學院待了數年才把它們全部融入腦中,用拳頭抵著唇邊的
笑意,他想著她在沒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