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萧瑾一字一句地说道,将这如同瀑布一般散落的长发抓在掌心,一种奇异的感觉流过她的心脏。萧瑾有些愣神地看着这道背影,“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加冠,我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这就意味着……真的要这样吗?为什么我会如此的不甘心呢?为什么我这样的怒火中烧啊!萧瑾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想法,将手中的头发渐渐束起,拿过那顶特制的冠帽,缓缓地放到萧瑜头顶:“子钰……”
“诺。”萧瑜的语气很意外,也不能怪她。这一声轻缓的呼唤不在计划之内。也没人料到萧瑾会突然叫萧瑜,叫的还是表字,而且是这一个字。
“……”萧瑾久久地沉默。左手拿着玉簪,右手扶着冠帽,萧瑾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萧瑜没有听到回答,也只好继续跪着。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啊,多说多错。可最后一步不完成,萧瑜想站起来都不行!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天赠弗取,是以引咎。地授未得,后福可期。惟贤惟德,勿忘勿慢。”萧瑾话落,也不等萧瑜回答什么,左手缓缓地将发簪插上。随着司礼官一声“礼成”,门外的人群开始入席。
萧瑜听到第三句“天赠弗取”只觉得耳边“轰隆隆”直响,根本听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身后的那个人将要离开,然后心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仿佛失去了什么珍宝。又好像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前因后果,萧瑜下意识地慌忙地转身一把攥住了那人的手:“阿瑾!”
“何事?”萧瑾不着痕迹的转身,将左手从萧瑜手里挣脱。萧瑾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瑜,很不耐烦。
萧瑜感到一些委屈,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秋风画扇,胡可不悲?”
“人心易变,悲无可悲。”萧瑾冷漠地回答道,“你的心性还要再坚强一些。”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萧瑜咬着下唇,剧烈的疼痛感强压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丝丝血腥味在舌尖缠绕,让她还是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明与理智。望着那毫不留恋的身影,萧瑜的双手在衣袖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最后化作一个最标准的叩拜大礼,声如洪钟:“瑜恭送长姐。”
萧瑾早已走远,估计听不到了。
唯有一直关注着萧瑾的墨云晔看到,在萧瑜的话音落下的刹那,萧瑾的脚步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停顿,而整个身子在刹那间出现了轻微的晃动。也就是那一个简短的当口,墨云晔发现,萧瑾的左边袖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他转脸去寻找萧瑜。正好看到此刻萧瑜已经从另一扇门离开,应该是要换回常服。毕竟加冠之后,她还要正式主持宴会,给宾客们敬酒。
……
轩辕城的权力交接是一件很繁琐的事。尤其是前任城主猝然辞世,代城主又过分的出色和极力的专权。这是三国一城各凭本事在乱世求得一线生机的时候。
萧瑜,作为轩辕少主所要做第一个决定,就是对那位代城主杀,还是恕。如果杀,代城主可能会奋力一搏,轩辕城的独立状态将可能受到三国的冲击,甚至是萧瑜本身都有受到轩辕城内部力量反噬的危险。如果饶恕,代城主完全可以随时可以给她找不痛快。万一日后这位代城主一时兴起造反或是要她一尸两命什么的,后悔可没地方去哭啊!
“进退维谷……她是故意的?”萧瑜的左手中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到底,你选了谁?凤凰。”
萧瑾此刻却没什么时间应付萧瑜。左臂上的经脉再次膨胀,让她的半边身子如同置身火海,灼热难耐。而另一边的身体却又因为血脉使然,冰寒刺骨。所谓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是。萧瑾盘膝坐在床上,汗珠不停地掉落,居然把整个床都浸染透了。萧瑾的周围只有水元素覆盖着,如果有人在就会感知到萧瑾此刻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人愿意死。”萧瑜认真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毕竟还是先城主选定的人。”抬头看着某个方向,萧瑜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如果我早一些发现,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可,人生终究不能回头。”——《世家语录?墨云晔列传》
☆、联军直指上夜枢
轩辕城的事情一如既往的来去匆匆。萧瑜仍旧是萧瑜,萧瑾依然是萧瑾。萧家的问题再次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一个没有世家扶持的清洛要如何继续它未来的道路?
辰帝和辰后于轩辕城约见清皇和清后。对此清洛的朝臣们视而不见。辰耀的大臣们也没有反对。
眼下轩辕城的盛典虽然被人们津津乐道,但谁都不想和轩辕城扯上关系。
“清皇阁下,很久不见。您老人家做事儿真是不厚道啊。”辰帝的语气幽怨,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另一个房间,已经贵为辰后的萧天菡看着清后路敏悦脸色尴尬不已。清后对此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天菡不必拘谨。”
萧天菡松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