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呀,你们都不知道吧,这个姑娘叫九月,跟江对面的来读书的那位贵公子看对了眼,结果家里人不让,所以想不开跳井。”
“我也听说了,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要是那个姑娘啊,别说真假了,肯定要羞愧到撞南墙。”
杨幼清接过伙计递来的油纸包,里面是给戎冬带回去的核桃酥。佐陵卫封锁了银修赌坊和尉迟家的地下拍卖场,他们挖开了井找到了九月的尸体,而杨幼清,找到了九月的残魂。
自尽而死的人容易成厉鬼,更何况是被逼跳井。九月已经近乎痴狂,但无奈对父兄的仇恨极深成了地缚灵,竟然不能远渡千山万水去见她最心爱的人。
尉迟家为还债,逼迫女儿卖身,女儿却心系敌国王爷,而且此事几乎传遍街头巷尾。她迂腐的父兄恼羞成怒,将她推到家门口的井里,然后假惺惺说她为情所困,跳井自杀。死了个女儿不过就是少一双吃饭的筷子,还有八个儿子养老送终。
杨幼清走的时候,苍锋忽然抖动,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让他心脏骤停片刻。
阿策。
南绎京城下着小雨,路上满是花花绿绿的油纸伞,路边的孩童唱着天真烂漫的童谣。
空荡荡的王府,曾皓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手边是一封信和一张问灵符。廷争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坐着陪他。半晌,曾皓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问道:“是谁传出去的?为何北朔帝京有这样的传言?”
“知道王爷您和九月姑娘的事情的,不过是我和吴公公。”
“不,还有,”曾皓扶着桌腿站起来,膝盖麻木使他差点跌倒,好在胳膊撑住,“七哥。”他shi润的眼中多了一道冷峻的光,不是往日的神采奕奕,而是想要将人置于死地的杀意。
廷争起身后退两步,双手叠放身前弯腰行礼:“无论王爷如何打算,明晞府愿听从调遣。”
第119章 讨伐
戎策是稀里糊涂被人救了的,他前胸和后背的伤口痛到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像是黑夜里见到了最闪亮的星星。他被人从人群中捞出来,架着来到一处房屋内,接着有人给他包扎伤口。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焦急地转圈的庄啸鸣。庄啸鸣见他醒了立刻扑过来,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殿下肯定宰了我。”
轮不到叶宇,杨幼清就会把你炖了,小火慢炖八小时还要放辣椒。戎策扶着他胳膊爬起来,疼得微微眯眼,咬着牙才站起身:“这里是哪?”
“是曲备把你带回来的,我硬要跟着,他也没办法。应该就是谷主的地盘,”庄啸鸣替他打开窗户,外面竟然是种着一片竹林的小花园,树上竟还有鸟叫声,此起彼伏,“他是个很有闲情雅致的人,亭子上刻了副对联,门口贴着掉色的年画。”
戎策扫视了一圈,说道:“我想见他。我要知道斩魔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应该已经清楚了。”门口走进来戴着黑色帽兜的男人,他身边的曲备终于穿上了衣服,手中提着彪悍到戎策再不愿见到青龙戟。
“这里都是些被佐陵卫缉拿而走投无路的人,正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打砸抢烧无恶不作才是规矩,”戎策捂着胸前的伤口,不得不弯腰才能缓解疼痛,“他们为何会来到这里?机缘巧合还是有人特意建造了这个世外桃源来庇护他们?”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说:“他们不应该死在外面。”
“您认为他们都是无罪的?那您呢?”
男人似是有些惊讶,重复道:“我?”
“门口的木牌和亭子的对联都是您写的吧,我在佐陵卫的档案室里见过这字迹,实话实说,有几本还被我义父拿来当字帖给我妹妹练,”戎策尽力扯出一个微笑,嘴唇苍白怎么看都有些让人生怜,“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七年前佐陵卫东护方司的监察,郑辉。”
庄啸鸣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急切说道:“当年陛下出兵讨伐柴家,命令东护方司打头阵,郑监察念及和老将军的师生之情不肯出兵,因而被西护方司监察周荐章暗杀,莫非……”
“我与柴将军是师生,与荐章亦是旧友,一同长大一同读书,他不会如此冷血。”郑辉摘下帽兜,竟是昨日在海上见到的郑平愿——平愿,他到底要平什么愿,为何师父口中温文尔雅的大少爷会不管斩魔山谷内的烧杀抢掠。
戎策望着他,半晌抬手弯腰,紧接着因伤痛咳嗽两声,喉咙里有血ye的甜腥味道:“您当时问我师父姓名,之后肯给我指引,是因为认识我师父?”
“幼清的品性正直,他的徒弟自然也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杨幼清做伏灵司监察,认识郑辉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年,既然师父对郑辉一向是保守地称赞,而郑辉又对师父如此放心,戎策也想不出郑辉心怀歹意的理由。但是为何七年前,他不肯出兵。
“您七年前才来到这里,那之前的那些人,又是如何寻到此处?”
郑辉不回答,反倒看向了庄啸鸣。后者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