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并带着他的儿子逃离战乱。”
戎策轻声说道:“但是柴肃不肯,对吗?”
“柴小将军也是一身肝胆,铁骨铮铮。”
庄啸鸣一声不吭向外走,戎策不拦他,心里也是一阵低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被血染红的战甲,在必败的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再背上无端的骂名,魂魄都要接受世人的嘲讽。
叶南坤。戎策攥紧了拳,末了因为胸口疼而松开手。
“戎千户,”郑辉走过来,帮他搬了张椅子,“我比幼清大六岁,叫你一声阿策,不介意吧?”
“您是前辈,我师父也常说,您在的时候,东护方司竟能做到为民请命。只不过现在的护方司,成了陛下和几位皇子的眼线,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够幸运逃出,来到这里。”
郑辉笑着摇头:“年轻气盛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名垂青史。到头来还不是九死一生?我常和幼清说,知足常乐,便可安稳一生,也不知他是否听进去了。”
“我师父啊……他倒是个喜欢安稳度日的人。”
斩魔山谷应当就是归墟,这里有无数戎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入药之后不过一天一夜就将他的伤治得七七八八,他也打算就此别过。郑辉来给他送行,带了一包甘草说送给杨幼清,对他的膝盖有所帮助。
庄啸鸣忽然飞快跑回来,满头是汗头发都有些凌乱。他一边大喘气一边指着山谷说道:“血,血侍来了……”
郑辉紧走几步来到观景平台之上,一线峡谷之中果然充满了打打杀杀的声音,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满是迸溅的鲜血。他紧握双拳砸向石柱,说道:“我带人去查看,你们二人暂时躲在屋内。”
一声巨响传来,似乎是有人用了炸药。戎策抓住郑辉的胳膊,说道:“来不及了。南绎的藏书浩瀚,也许归墟的符文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想要破解轻而易举。”
“你知道他们的目标?”
戎策慎重点头,说道:“古时有一只巨兽名叫相由,可以呼风唤雨,千万顷良田瞬间淹没。他被大禹斩杀之后,蛇头掉落各处,归墟也奉命保管看守一颗。南绎的目标就是蛇头。”
“我想,”郑辉抬起头,“我知道它在哪。”
郑辉发现这个密室的时候,他刚刚逃出生天,本想当做藏身的地方,但后来因为成了谷主,不需要躲躲藏藏,便拿来放一些贵重物品。这颗蛇头本就在密室里面,被一圈经久不息的火焰围绕,铜色的外壳更加的恐怖瘆人。
戎策摸了摸腕上的玄铁护腕,厚度应该可以抵挡热浪,便屏住呼吸,伸手进去。出乎意料的,这熊熊的火焰一点都没灼伤他,甚至像是空气一般没有任何的热度,轻而易举把蛇头拿了出来。
跟在他们身边的曲备不信邪,伸手过去,刚一碰就烫到缩回来:“真是奇了怪。”
郑辉没说什么,他对斩妖除魔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并不关心:“比起放在这里,我想还是让你们将蛇头带回伏灵司更加安全。二位可以从后面的通道绕出去,前面交给我们应对。”
“多谢前辈。”戎策撕下一段衣服将蛇头包裹起来背到后背,接着弯腰对郑辉行礼。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郑辉挥了挥手,曲备递过来一把封存已久的长剑。剑鞘雪白,出鞘后是锋利的银色剑身,末端用朱砂勾勒出两个字,“独醉”。郑辉望着曾经陪他征战南北的宝剑,说道:“我离开家时,父亲说,人这一生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即便没有一个朋友。”
“大人,我们陪您拼到最后。”
郑辉摇了摇头:“我从未独醉,一向有他陪着,无论是并肩而行,还是刀剑相向。”
后山的道路崎岖坎坷,常有野兽出没,但因为忌惮戎策身后的蛇头和手里的血刺,它们大多盘旋片刻就逃命。少有几只不怕死的往上撞,被血刺从中间劈成两半。庄啸鸣爬山的功夫还是差了些,戎策不得不慢下来等他,这才发现,他被路上的荆棘割破了脚踝。
“忍一忍,马上就出去了。”戎策拉过他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的腰向外走,不多时便看见了海岸。他们虽然从后山走,但是海岛并不大,山路崎岖,走到出口已经和来时停泊船支的位置不差多远。
戎策刚想放庄啸鸣下来休息,毫无防备间忽然被猛然抓住肩膀,背着的蛇头也被庄啸鸣一把抢去。本一瘸一拐的侍卫长将气喘吁吁的戎策轻而易举掀翻在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四五身穿黑衣的刺客,瞬间控制住匍匐在地的千户。
“你他妈是血侍!”戎策反应过来,“把东西还给我!”
血刺被人从背后拽走,刀鞘连带的皮革系绳被撕成两半,珍贵的黑刀像是废物一样扔在地上。戎策愤怒到眼中带了血丝,他本以为和叶宇一同长大的兄弟绝对信得过,现在看来,谁都有两幅面孔。
那,叶宇知不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Yin险狡诈的小人?一个从他上学的时候便开始算计他的兄弟。假装推心置腹,其实笑里藏刀,装作痛心疾首想要追查一桩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