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又柔软,戎策本想浅尝辄止,却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吻像是世上最烈的酒,尝一口便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我喜欢他,就算这辈子就这一次也好。
我的师父啊,戎策心里想着,将十余年的相思想念融在这个近乎虔诚的亲吻之中。他一边轻啄那已然shi润的唇瓣一边想,再多一秒,就一秒,下一秒我就起身,将万千不舍埋在心底,下次见他,依然是那个一向不乖、需要管教的徒弟。
他忽然鼻头一酸,这份爱太卑微,戎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活得这么辛苦。他就是个懦夫,一个贼,只敢偷偷摸摸喜欢,却傻到不知道自己喜欢。
恍惚间,戎策觉得有一双手抚摸他后背,接着指尖插入发梢,却并未拽他起来。原本平静的那双薄唇动了,含住戎策的下唇,极为轻柔地回应。接下来,便带了一点侵略性,同杨幼清平日的作风一般,喜欢掌握主动。但他到底没亲过人,第一下便咬疼了自家徒弟。
“老师……”他在干什么,戎策一身冷汗——他知道我是谁吗。
他期待杨幼清尚未清醒没记住到方才的疯狂,却又期待杨幼清醒了,意识到这个徒弟对他的感情。戎策一向大胆,杨幼清回吻他的瞬间,他便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
大胆的后果便是杨幼清先气息不平,一边咳嗽一边扭过头去。戎策逃脱了桎梏从床上下来,后退两步差点没摔倒。他听见杨幼清自言自语,声音略带沙哑:“这个感觉……好真实。”
“您还在人间,”戎策明白了杨幼清的意思,半跪在床前,“您睡了四五天,把我急坏了。老师,您方才,是什么意思呀?”
杨幼清沉睡太久,稍稍转动身体便能听见骨骼发出的声响。他转过头来,认清楚跪在床前的真的是戎策,便扯出一个安慰他的微笑,说道:“没什么,我以为你是——”
他话音未落,戎策便打断他,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您以为是谁?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师娘?还是说,您以为已经到了黄泉,看到了幻觉,亲一下也无妨?”
“阿策……”
戎策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下一刻他扑到床上,手掌撑在杨幼清耳畔:“不管是谁,反正今日之后也不会有其他人了,这世上爱您的,只得我一个。”
杨幼清却闭上了眼,似是气他小孩子一般的幼稚举动,接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你躺我身边来,别乱动,我想再睡会儿。”
戎策分明见到他师父耳朵都红了,抬手按住的胸口明显起伏。他太能忍。戎策咬着牙,听话脱了外衣躺在床内侧,似是愤愤不平,又似是赌气一般说道:“老师,您不能这样。”
“我怎么了?”
“我这真情实感表白,您给我糊弄过去可不行。”
杨幼清睁开眼睛瞥他,复又闭上眼:“好。”
“什么好啊?”
“你表白,我说,好。别闹了,安稳躺着里,要不然滚出去。”杨幼清将戎策的手握住,牵到胸口按在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上。戎策也不闹腾了,起身吹灭了蜡烛,搂紧杨幼清的胳膊侧身睡在他身边。
半晌,杨幼清说:“你想笑就笑,偷偷摸摸做什么,怕我听见?”
“老师,”戎策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是不是先动心的那一个啊?七岁的时候,我像是丢了一切,只想躲在角落里等死,若不是您领着我到处跑,跟我讲千奇百怪的故事,怕是我活不到现在。想一想,也许当初,我就喜欢你……”
“是你拯救了我,阿策,”杨幼清轻轻捏他耳朵,惹得小孩往他怀里钻,“那些年我同样不喜欢身边的一切,但是有个孩子肯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我,两只眼睛全都是光。我就想,这是我的光。”
戎策听出他一语双关,不由得一笑:“您的,都是您的。”
“阿策,你说的喜欢,是想跟我上床睡觉吗?”杨幼清忽然认真起来,戎策一愣之后茫然地望向他,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窘迫之中竟然还有几分羞涩。杨幼清将他搂进怀里,故作凶狠说道:“我的是。害怕吗?”
“不怕,”戎策斩钉截铁,“您是我师父,总不会害我的——但您怕我吗?”
“我怕什么?”杨幼清看出他忧虑为何,便将人搂得更紧,“你若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怎么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这世上除了你爹,有谁还能亲得过你师父?我都没死,你要去克谁?”
一连几个问句将戎策问得哑口无言,的确,监察大人带领伏灵司风风雨雨走过了十年,还会怕什么。这世界上唯有戎策自己知道,杨幼清真真正正死过一次,他也哭过一次,但是他不想提及,就让这事永远埋在昆仑的冰洞。
杨幼清忍不住轻笑,捏住他耳朵轻轻扯两下,半晌,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一个月了。”戎策摸向他小腹,肌rou几乎不见,只能摸到皮包骨头。他忽然觉得,那层窗户纸就算不捅破,杨幼清也会默许他那些动手动脚的小暧昧,末了再捏住他耳朵以作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