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抱住曹彰的腰把他往马下拽。两个人扭打起来,马平白挨了几脚几拳头,他们最后滚在地上打,谁也劝不住,一片混乱,黄土飞扬。那天学校雇人来给所有的马清洗了睫毛。
他不该窥私的,但是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他住在这里,一下子刘备和另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来客以性事结起一道隐私的屏障,把他排除出去,这感觉很怪。
外面下暴雨。客厅只开着惨淡的几个圆形顶灯,湿雨伞和湿皮鞋蹲守在门口,刘封脱下泥泞的运动鞋,和湿皮鞋放成并排,又觉得不顺眼,于是把湿皮鞋踹到了一边。他认出来这是谁的东西。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材料,玻璃杯里静止着喝了一半的奶和咖啡。
刘备竟然在做爱。他以前竟然以为刘备不孕不育,有了阿斗后以为刘备清心寡欲。刘备和诸葛亮在做爱,在阿斗的房间里做爱。
刘封麻木地打开冰箱,喝了一口鲜奶。他进门的响动不小。他父亲叫床的声音低下来,但是搅动抽送的水声没有停,而且在加速,刘封想屏蔽自己的耳朵不听诸葛亮的喘息,他宁可父亲的呻吟再响起来,把它们压下去。牛奶灌进他的咽喉,就像水被抽水马桶抽进管道。刘封不知道现在应该恶心,还是怎么。他盯着冰箱雪白的灯光,父亲的身体缓缓在他眼前展开,他从不去关注自己的或者别人的身体,现在却着了魔一般以一片片裸露的皮肤,裤子勾勒出的胯和腿部肌肉的形状,揽起袖子露出的玫红肘尖,以一块块积木拼凑出父亲的身体,失真而性魅惑的身体。他下体的顶端渗出汁液。窗外惊雷炸响,于是刘备被他在脑中成功拼成的身体活起来,伏在男人身下承受性事,因为雷声紧绷住身体紧缩了后穴,本能反应过后,继续抱歉而迷醉地迎合插入的频率起伏。刘封的背被冷汗汗湿,下面却燠热无比。他催动脑子想别的事情。诸葛亮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秘密——尽管在他进门的一刻已经发现。刘封恼火起来,突然很想闯进去抱出阿斗。
但他其实什么也没做,他瘫坐进沙发里,直到诸葛亮打开门,拎着避孕套——竟然还不止一个——走到卫生间去丢。诸葛亮和他冷淡地打招呼,好像一切都很寻常。刘封和他打了个卡着痰的招呼,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
然后诸葛亮洗手,刷牙,用毛巾擦脸,去拿来奶瓶给阿斗冲奶粉。
刘封不知道自己冷着脸在等什么,或许等一个交代。刘备终于穿着睡衣出来,皮肤血管充满餍足的血液,让他的脸色和胸口泛着水红,刘备注意到他询问的目光,有点尴尬地冲他笑笑:“小封,怎么提前回家了?”刘封“嗯”了一声,蒙蔽视听,把刘备撇在脑后,大跨步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摔上门。
他沉入房间的静谧和黑暗,他打开灯又关上灯,钻进被子里希望能一秒钟内睡着。一秒钟后,他从被子里爬起来,打开笔记本里那个收藏夹开始消极自慰。撸不出来。他横瘫在床上,笔记本的键盘被他弄掉一个,露出硅胶的触碰头,他鬼使神差地用中指去拨弄,痒痒的硅胶边缘随着按揉变形,他闭上眼,想象父亲的乳头,一定是深红色的,被他揉弄得勃起。刘封睁开眼,恍然大悟。他合上笔记本,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刘备的照片,那是一张刘备年轻时的照片,或许和刘封现在差不多大,照片上的面孔光洁,白皙,但是比现在显得桀骜,刘封当时看到,原来刘备年轻时是这样,忽觉得人生如梦,顺手把它拿走放起来。
刘封关上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着那张照片撸管,终于射出来,射在年轻男人的脸上。于是刘封精疲力竭地倒下,陷入酣眠。
刘封校考考得很烂,不过还是进了那所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关平分到一个寝室,但是根本没见过面——关平早上七点准时出去上课,夜里回来,刘封没发现学习有什么意思,半夜打游戏,白天拉上所有窗帘蒙头大睡。成年后,刘封说想加入集团的事业,刘备并不阻拦,关平更不用说,他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他们两个年轻人唯一见面的机会在械斗场上,两个人各打各的,又莫名地有点默契。刘封的枪斗技术由刘备启蒙,第一次练习开枪,刘备在后面握住枪尾,枪声和后座力让刘封兴奋起来。他很快就握得和任何人一样稳当。
刘备是个绝无缺席感的父亲,一个实在的人体,永远在那里,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里存在着,并且随时能够握住他的手,永远不消失,永远不死。
但是刘封感到缺憾,哪里空了一个洞。他归咎于阿斗的降生,以及曹操。
他想证明曹彰的话是无稽之谈。这是他给跟踪刘备的原因的解释。
刘备平时的活动设防很少,因为很少有人认得他的脸。有一次,刘封把阿斗的儿童手表塞进刘备卫衣的帽兜里,自己骑一辆单车远远地跟着手机上和手表互联的GPS走。他在一座私人住宅前停住,隔着栏杆和垂挂的藤萝看见刘备和曹操。曹操和传言一样西装革履,个子不高,在草坪上不栓绳也不带猫箱地溜猫,总共有五六只,全部是暹罗。传言他养的那些猫很凶,能够虐杀大鹅。
刘封看了一阵,觉得很失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