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闲棋,两盏温茶。
京兆尹蔡大人正在与人对弈,但眼睛却并不看向盘中棋局,而是略显放肆地瞄着在棋盘中又下了一子的修长手指。
蔡大人盘旋的目光从那玉葱一般的手指游移到衣襟上露出的脖颈,又从脖子上移到白皙的脸。他似笑非笑:“楚夫人,你的肌肤……只怕比送我的那座白玉观音还要滑腻。”
话毕又略嫌可惜地重新观赏回那握着棋子的手,遗憾道:“唯独手掌粗粝了些。”
坐在他对面的楚颐,对这些不算得体的视线仿若未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养尊处优的日子使这手也如脸一样白皙,但十几年的老茧和分明的骨骼是改变不了的。
楚颐没有答话,只是泰然地笑了笑:“蔡大人,该你下了。”
他一笑,蔡大人的眼就无法再顾及他的手,只一味黏在那妃红色的唇上。此人虽为男子之身,却着实是个尤物。难怪景通侯那样憎厌象蛇的人,也愿意和他过从甚密……
“蔡大人?”
蔡大人回过神来,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随意落了一处,便笑嘻嘻说道:“楚夫人,一连好多天了,你天天来找本官下棋,贺府难道如此无趣么?”
楚颐耸耸肩:“贺府既然派了我去救那武夫,我总要装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看见我天天来京兆府。”
蔡大人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轻浮:“那你可想求本官对他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
楚颐忽然苦笑一声,他眉头微蹙,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原本微挑的凤眼闪烁着令人生怜的微光,使这象蛇原本只可远观的冷艳气质变得柔软可欺。
“大人,有些话我从不曾和别人说过,但你我都是旧相识,楚颐向来敬你英伟傲岸,不妨和大人说点实情。自从他回府,我便处处束手束脚,之前他还提剑要杀我……”
楚颐站起来,走到蔡大人身旁为他添茶,扑面香风拂来,明明熏的是白梅冷香,却无端让人燥热。
“如果说想求大人什么,我倒是想求大人严刑峻法。”楚颐一边弯着腰倒茶,一边在蔡大人身边轻声道:“大人也知道,楚颐有一个孩子,是贺君旭的嫡弟。如他能承继侯爵,我在贺府便舒心了。到时候,要楚颐怎么报答大人,悉随尊便……”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像一片挠人心窝的羽毛,又似艳鬼狐仙勾魂时的呢喃。
蔡大人目光露骨地盯着他水蛇一般的窄腰和山丘一样的tun部,忽然粗声骂道:“sao货,你对着景通侯时也这么说?”
楚颐心里哂笑,脸上却露出受冤屈的神色:“当然没有。侯爷不喜欢我,只是我和我的兄长在经商一途尚有点利用价值,他才与我往来。”
蔡大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你倒有些眼力见儿,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不喜欢所有象蛇。”
蔡大人对楚颐的话倒是相信,不是相信眼前这个不安分的男寡妇,而是相信景通侯。他为光王办事多年,深知光王及其那些谢氏外戚向来憎恶象蛇。
何况,景通侯家中美妾如云,也不差一个长得好看的姘头。不像自己,高娶了一位悍妻,为着岳父家的权势,连一个妾室也没有……
“大人,”楚颐幽幽道,“景通侯不喜欢象蛇,那大人喜欢吗?”
蔡大人的目光变为把玩的审视,一手将眼前的尤物拽扯到自己腿上,声音沾上了情欲的低沉:“你要他人喜欢,总要有些诚意……”
已经生养过一个孩子,但楚颐仍弱不禁风一样,轻飘飘的不觉有多重。他原本白得略显病态的脸因蔡大人的逾礼行为而浮上了绯色,配着妩媚的五官,简直风sao入骨。
蔡大人心中飘过喟叹——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挨Cao的,如果让他让这象蛇守一辈子寡,那才是逆天而行的大罪过。
虽说楚颐此人狼子野心,但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玩物,何况他若助楚颐的亲儿子承继侯爵,自己便是贺府侯爷的便宜父亲了,自然少不了好处。于情于理,这象蛇都值得“结交”一番。
“大人!”
一道惊呼,骤然打断了蔡大人的下一步动作。
是蔡大人家中的奴仆:“大人,nainai派人来送薏仁雪梨汤,已经到侧门了。”
蔡大人眼中闪过厌烦,但声音却无奈:“怎么就到申时了?”
他家那位悍妻自从知道楚颐近日常与自己来往,便每日申时都派人来送败火的汤水,说是关心,实则是盯岗。
楚颐慌忙从蔡大人身上离开,犹豫道:“大人……”
蔡大人邪火正不上不下,口气也烦躁起来:“好了好了,你从后门走,千万避开我夫人的婢女!”
“那楚颐相求之事……”
“你放心,要他死的人不止你一个。”蔡大人冷笑道,“只是成事后,你可要记着你许诺过本官的事。”
“一切都倚仗大人了。”楚颐温驯地垂下眼眸,“楚颐可有什么事能为大人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