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素质好,谢凌恢复的速度很快。打从他苏醒开始到能正常走路,也只有一个下午而已。
这间房铺的地板砖,砖面是黑白相间的三角形,组合着铺满了三十来平的地面,有一种诡异的深邃感。
谢凌绕着床走了一圈,没发现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又沿着墙面往阳光处走。
门被轻轻推开,之前进来的女人再次推着车进来。她是很标准的E国美人长相,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弯起:“看来您恢复得不错。”
谢凌不欲理她,又想起自己如今被按在案板上的处境不适合摆出冷漠的姿态,便轻轻点了头。
女人推着车立在床边,用标准的华国语言道:“请您先过来让我检查一下。”
之前谢凌睡了两天,是该好好排查一下身体的问题。他慢吞吞地往床边走,看女人熟稔地拿起针管。
测量血压,检查心率,五官,抽血……做完这一切,女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目前看来您一切健康,伤口恢复情况很好,这些天避免剧烈运动。”
谢凌点头:“你是家庭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您叫我莲娜就可以。”
“可以给我一台通讯设备吗?”
“不可以。”莲娜看着他,眉眼虽然柔和着,却让人感觉莫名凌厉,“这个城堡里只有四种人:主人,仆人,医生,保镖。无论您想联系谁,都可以用柜子上的电话拨打号码。老板已经下令,只要是您的电话,无论是谁都要严肃对待。”
这个安格斯是打算把他软禁在这吗?
谢凌骤然握拳,目光沉静下来:“安格斯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得看您,夫人。”莲娜收拾好了东西,双手搭在车把上,“您若是想,随时都可以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谢凌没来得及纠正她的称呼,又听她道:“不过这些天避免剧烈运动,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请不要让老板胡来。”
推车的轮子发出不小的声音,莲娜看也没看男人青白交加的脸色,径自关上了门。
床头柜上只有一个玻璃杯和一部深蓝色的固定电话,电话下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四个号码。
谢凌盯着电话面沉如水,半晌终于伸手抬起话筒,拨通了外间的内线电话。
他揉了揉手腕,又捏了捏腿部的肌rou,藏身到了门内侧。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在敲门未得到回应后狐疑地推开门。谢凌的床就在门的这一侧,稍微走进房门就能看到。
在他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时,一股拉力猛然袭上他的手臂,房门被重重拍上,一道强横的蛮力打在他的后颈上。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男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击即中,立时趴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谢凌不敢松懈,屈膝压着他的腰窝,在他身上有条不紊地摸索着。
一部小型的黑色翻盖手机从男人的上衣内侧口袋里被翻了出来。谢凌看了一眼趴着的男人,握着手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也是道上的人,最清楚在这种地方只有保镖和家庭医生才会有通讯设备。而安格斯的家庭医生显然不愿意帮他的忙,那他只能自救,赌一把这里的人对他没什么戒心。
所幸,他赌对了。这男人有联络用的手机,看样子就算不是保镖头子,也是个小队长之类的人物。谢凌本来就刚刚苏醒,身体没完全恢复,把这人放倒都让他觉得有些吃力。
不敢浪费时间,他立马就拨了谢子侑的号码。
电话铃声拖了很久。谢凌很有耐心,只是身下被钳制的男人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他做着随时攻击的姿态。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尽管是E国语言,谢凌还是意会了电话里传来的话语。他心里一沉,果断把通话记录删了,将手机重新放回到男人身前。
他还没来得及从男人身上起来,身后的门便被一脚踹开。
谢凌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安格斯燃烧着怒火的眼。
抓着男人衣服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谢凌还没开口,安格斯便怒气冲冲地一把拉过他的手臂:“你不肯让我碰,却去摸其他男人的身体?”
赤裸裸的质问语气,活脱脱的哀怨表情。
谢凌抿着唇,眼皮子耷拉下来,不动声色道:“他来得太慢,我以为是敌人。毕竟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并不少。”
安格斯身后跟着两个保镖,看见两个主子的情况,很有眼色地把昏在地上的男人拖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察觉到谢凌手腕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安格斯皱着眉,蓦地将他打横抱起:“小王子,你太胡闹了。”
谢凌几乎是下一秒就怒怼他:“安格斯,我不是女人!”
两个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说一半含一半都能听懂对方的意思。
安格斯成功将人抱到床上,手脚倒是规矩,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双冷淡的眼睛上:“你找保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