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主子走了,连忙跟在身后涌出了院子。院子里恢复平静,只有方十雨痛苦的哼哼声和林子尧低低的啜泣声。
“方兄,能起来吗?我扶你回屋里包扎包扎下伤口。”叶一勉想扶起方十雨,但对方背部血迹斑斑,全身紧紧蜷缩着直发抖,竟有些无从下手。地上都是泥土,方才的sao乱中还扬起了好些泥土沾在流着血的伤口上。
心里一急,叶一勉一把将人抱起再抗在肩上,将人放在屋里简陋的小床上,背向上地趴着。
“方兄,能听见我说话吗?”
方才一抗一放之间,方十雨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背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疼,几处较深的伤口还有血在潺潺地往外流,带来一丝丝的痒意。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声,也不敢伸手去抓,全身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能……”。
还有意识,叶一勉稍微放下心来。首先要把血给止住。
在室内环视一周,在柜子里找了件看起来干净的衣服撕开,先做了个简易的包扎。包扎的过程中又出了些血,方十雨意识开始昏沉,只感觉整个人被火烧着脑子一片混沌。
伤口上沾了泥土和灰尘,必须清洗一下上些药。叶一勉心里想着,转头想叫那娈童打些水来,却见那人还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哎,这人莫不是被吓傻了?”叶一勉心里腹诽着,走到那人身前蹲下。
“兄台,你没事吧?”见对方胸前衣服被划得破烂还有血迹,才想起来他也受伤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对方却没有回应,呆呆地看着一处,口中喃喃自语:“血……喷了好多血……”眼前闪过好些人喷着血倒下的场景,林子尧心里透出一股寒意,“轮到千云了……千云喷了好多血……也要死了……活不了了……。”林子尧眼神呆滞,目光定在方十雨喷溅在地上的血迹。
叶一勉不知道他口中的千云是谁,只当这人吓傻了,心里有些同情。从一旁拿过他的裤子放在他面前:“兄台,你先缓缓,然后赶紧把裤子穿上。十雨背上的伤挺深的,我先给他看看再给你包扎。你能帮忙打些水吗?”见人毫无反应,叹了口气想算了,就站起身想自己去打水,走没几步又一拍脑袋:“对了,药箱还在将军夫人院子里,我得先去取过来。”随后调转方向往院子外面走去。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见高奕带着管家风风火火地迎面走来。
“叶太医,方大夫的伤势如何?”
“在下方才简单包扎过了,还需要清洗掉伤口处的泥土和凝血,再上药包扎,在下正准备去将军夫人院子里取药箱。”高奕一边说着话,脚下也没停,叶一勉只好一边回话一边跟了上去。
“李叔,你去取药箱。另外我书房的柜子上有几瓶上好的金创药,你一同取来。再着人送些水和干净的布巾到西院。”
“是,老爷。”说罢,管家就转头走了。
大步踏进院子里,目光淡淡地扫了一下还瘫在地上的男人,没做一点停留,径直往房里走去。
林子尧看着男人的身影,眼神慢慢从惊喜、欢欣到错愕,随后一点点地熄灭,直至暗淡无光。挣扎着转过头,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正站在床边,一边和叶一勉说话,一边时不时看着床上的方十雨。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林子尧自嘲地笑了笑,任何人都能得到你的关心,除了我。
转过头,看着地上已经凝结、变成深红色的血迹,挣扎着爬起来穿上裤子,往院子里的井走去。
叶一勉说话间眼角见外面的人动了,转头一看,见他正往井边走去,又想起方才高奕的视而不见,怕他想不开,连忙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兄台,你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兄拼了命救你你不能浪费了他的牺牲啊。”
林子尧表情木然:“不是要我打水吗?”说罢,越过叶一勉继续往水井走去,走过之处滴落了好些血点,他也不在意,径直拿过桶抛到井里开始打水。
这兄台当真十分奇怪,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叶一勉看了他一眼连忙走回房里。在房间里找了把剪刀,小心地剪开方十雨的衣服。伤口处的血有些凝结了,粘连在衣服上,稍微一扯就看见方十雨疼得背上一抖,嘴里发出细微的吸气声。
叶一勉狠下心来,加快了动作,等他剪完,林子尧已经打好水,用干净的布巾沾shi了在旁边候着了。
他像是没看见高奕一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叶一勉的动作,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叶一勉看他胸前都是血迹,有些不忍,嘱咐人到旁边休息,他沉默着从旁边拿起椅子搬到床边坐下,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
叶一勉也顾不上了,继续忙活着。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凝结了。高奕看了几人一眼,走出房门在门廊处站着。期间,管家和几个下人陆续送来水、布巾、金疮药和药箱便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清洗完,叶一勉上完药,见背上好些没有剑伤之处也十分肿大,还泛着青紫,想必是方才的扫帚棍打所致。将军夫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