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
大酉国各大军营的将领都会在这个月赶回燕州述职,为了犒赏他们,也算是给在燕州当差的各位大臣一个休憩时间,皇帝往往会选在这个月进行一场秋猎。
今年也不例外,十一月过了十来天,就听到宫里传出消息,今年的秋猎选在了西郊的围猎场。
皇兄还叫人传口谕下来,体恤我大病初愈,此次秋猎可以选择不去。
可是这样大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骑射我只是略懂些皮毛,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在马背上坐太久。
不过历来这种场合我都是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并没有人真的在意我骑术如何,狩猎是否有所收获。
一早让怀瑜托人打听今年都有哪些人跟着去,这都日上三竿,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午膳刚摆上桌,外面传来一片嘈杂,怀瑜出去片刻,回来低声向我禀告。
“今年除了太子、三殿下和康大人、傅大人家的嫡公子,陛下还特意让裴兆华大人家的公子跟着去,听说这次裴大人回来述职,带着他刚束发的儿子,宫里都传开了,估计年后裴大人回边疆,陛下会给裴公子安排个一官半职的,足见裴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另外,听说五殿下今年也会跟着去……”
“五殿下?”我有些惊讶,五皇子宗明泽过了年才不过十二岁,还在上书房与一众年幼皇子一同读书,恐怕连一匹成年马高都没有,带着他去狩猎,确实有些意外。
“五殿下母妃温妃娘娘的胞兄,听说此次述职得了陛下嘉赏,陛下说不定是为了此事带上五殿下的。”怀瑜答道,我点点头,应该没有这么单纯,我听说温妃的母族曾经是陆家的同僚,温妃与皇后进宫前就是旧相识,说不准这对姐妹在宫里相互扶持,三皇子势力被拔,温妃怕是看清了形势,只有继续依附皇后和太子才能保全族,保全她唯一的儿子。
皇兄如今正值壮年,按理说太子一派应当求稳才对,像这样动作不断地蠢蠢欲动,难道皇兄身患了什么隐疾?
若当真如我猜测一般,那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匆忙吃了些东西,回到书房开始思考如何利用秋猎为自己争取更多主动权。
我从桌上捡起一块之前没用完的香饼底料,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给太子殿下请安。”怀瑜在门外低声请安,宗明远来了。
我收起思绪,换上温良的笑容。
“六叔,秋猎的事你知道了吧?”宗明远进门抖了抖肩,初五在他身后替他脱掉披风,他走过来,拿起我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饮而尽。
“嗯。”我点头,起身陪他坐到书桌左手边的茶桌旁,接过他递来的空杯子又斟满拿给他,“喝得这样急,你车驾上不会连杯茶水都没备下吧?”
“着急想快些见到六叔,倒忘了,进了门才发觉又渴又饿的。”胡乱抹了把嘴,又捡了两块茶糕嚼起来,“六叔这里茶也香,糕点也软,本宫府里可没有这样好的东西。”
“你倒会胡说。”我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个东西握在手里,重新坐下,白了他一眼,“你拿我这里当酒楼?进门坐下又吃又喝的,吃饱喝足抹抹嘴就走?”
“那可不能。”他放下茶糕,轻薄的眼神像一双孟浪的手,在我周身游走,“外面的酒楼哪有美人在怀。”
“放肆!”眼见的他又要青天白日地说些浑话,我忙提高声音打断了他,把方才攥在手里的丑陋东西朝他身上一掷,“喏,闲来无事,剩了些香料,扔了也是可惜,给你缝了个荷包。”
他明显地一愣,而后从身上捡起那个针脚粗鄙歪斜的荷包,瞪着眼仔细端详,半晌没说话。
“干什么,嫌丑?”我有点害臊,毕竟这算是我第一次做针线活,又不好意思找绣娘请教,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禹王的脸面还往哪搁?
“不不不……本宫、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双手紧握着荷包,像是捧着什么心肝宝贝,一脸的惊喜。
小心把那荷包掖进胸口的衣袋里,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起,亲的我侧脸满是口水。
“放我下来!你做什么!”骤然双脚离地,被宗明远亲的天旋地转。
“幼凉!幼凉的心里也有我,对不对?”他胡闹了半天,还不过瘾,抱着我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将我放在书桌上,整个人倾身压过来,满脸希冀地望着我。
“在幼凉心里,子清也是特殊的,对不对?”他问。
我盯着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似笑非笑,“陛下传了口谕,恩准我可以不用跟着去秋猎,不过在府里闷了太久,我还是想出去走走。往年秋猎都是太子殿下独领风sao,不知今年殿下是否还能拔得头筹?”
“那是自然。”他在我唇角亲了又亲,像上了瘾一样。
“碍事的家伙我不会带去,到时候幼凉与我同住,我想你得紧……”
这人讲话又开始犯浑,我懒得搭理,推了两把,他像块石头,压得我动弹不得。
“嘶……你若再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