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悉摸摸小腹,说不定那张太医真有什么门道……蛊不就正种在他的腹中么?
虽然来不及问这蛊有什么其他效果,问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接连给他展示了几个带着感叹号的“暂无权限查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凃悉把事情先放放,坐在已经擦干净的凳子上让苏呈给他稍稍易容一番,好往皇宫深入不被发现。
若说他对那位皇帝快要死了的事情没有半点感情,也是不对的。
不知是不是原身和对方一母同胞的缘故,此刻心脏竟有点疼痛。
如果…能救下来呢?像养他一样养在乡下也好。
电波突的起伏:“来不及了。”
“早在乡下苏呈收到信件不久,小皇帝就死了。现在的新皇每每告病不上朝,是太皇太后担心朝中旧党和民间动乱……等过了中秋,她就会宣告新皇登基。”
察觉到凃悉还有其他想法,系统补充道:“从你们一出生分离开始,太皇太后就给皇帝吃了不少东西,毒混在日常饭食里,要么选择饿死,要么慢性毒药吃久了被毒死,本就活不长的。”
凃悉:“那先帝知道吗?”
系统的电波微微起伏,好似人耸了个肩一般:“所以保下了宿主你养在宫外。”
言外之意,都是先帝计划好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双生子,更助力了先帝的谋划。
凃悉隐隐约约触及到支线任务中先帝的遗愿。从父母辈就开始竞争,不死不休,眼看自己无力再斗,就把争斗留给自己的后代。期望有朝一日,自己的血脉能夺回皇权……
那种在他体内的蛊……究竟在这场谋划中起什么作用?
看来,改日要找张太医问上一问。
苏呈的动作停了,凃悉的思绪也随之停下,状似自然地一问:“听说摄政王回宫了,如今在哪?”
苏呈答道:“有消息说他半月前匆匆回朝,惹得太皇太后不悦。但进宫一趟后便回了亲王府,再也没出来过。摄政王同那位皇帝并不亲近,倒是不用过分担忧。”
凃悉没问到要寻找的答案,却不再继续追问,进里间换了身衣服便和苏呈去同乐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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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欢饮乐歌。
一曲终了,一批新的舞女替换了凃悉所在的队伍。凃悉在角落,用兑换的偷听技能听着远处堂里的动静。
堂下的或各亲王各家眷或嫔妃一一同太皇太后敬酒,龙椅尊位上却空无一人。
凃悉听了全程,也没有听见摄政王的封号。
没来?
中秋大节,无要事定是不能缺席……
病了?
凃悉想起上月对方在自己房里的一夜,难道是当时伤药给得不够多,没好全么?
凃悉叹气错过了这次深入了解此次世界的机会,暂且不去理会。今晚是他们商量动手的时机,却正逢他虚弱之夜,可今晚要是不动手,明天坐在朝堂上的就是陌生面孔了。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直接宣告他的任务失败……
凃悉整顿衣裳起身,同苏呈从角门出去,从小路绕进太皇太后所居住的永德宫。无惧如太皇太后,玉玺甚至没放在什么暗格、光明正大摆放在厅堂中央,昭示着其所拥有的权力。
苏呈捧着盛放着玉玺的木盒下跪呈递给凃悉,凃悉接下,这东西沉甸甸的。
苏呈道:“今夜便会放出陛下回来的消息,等明日早朝,旧臣会依旧将陛下奉为皇上……这是太皇太后她们秘不发丧的结果。尸体已经暗中遣送至先帝秘陵——从今往后,就只有陛下一位皇帝了。”
苏呈的语气没有带着什么感情色彩,好似只是在诉说一个普通的通告。
可是凃悉看出来了,对方的身体在抖。
从记事起便被派遣到他身边照顾的苏呈、从孩提时代就离开双亲的苏呈、只依靠着几年来寥寥信件成长的他,在村子里读的书不比凃悉少,是否期待着这一天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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凃悉自回房以后身体就开始发烫。
如万虫噬咬之感在腹部灼伤,几乎要痛出一个洞来……过去的十几年,这样的痛苦几乎从未发生…为什么、为什么?
唯一变化的,只有……只有——
苏呈睡得很早,睡在隔壁的房间里,同他这处只隔着一堵墙,一扇木门。
然而凃悉房间的木门却愣着被打开了。
涂晏山还是穿着万年未变似的黑衣,借着月光便能看见他眸子里的血红色,但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眼睛还未完全失焦、看起来还存留有神智的样子。
涂晏山三两步跨上凃悉的床,承受蛊噬中的凃悉发出压抑的一声轻声痛呼,却被男人Jing准捕捉到。
带着茧和粗糙肤质的手掌掐住凃悉的脸,将这样一副好脸蛋掐成v形。
“…皇帝?”
涂晏山的发丝凌乱垂在脸的两侧,此时背光,更是看不清他的脸色。凃悉疼得眼前发黑,越发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