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剪刀的手逐渐下滑,她快呼吸不过来了,上次,上次在芦雪庵也是如此,他,他…
眼前闪过道灿烂的白光,然后摔落梦中,姨母搂着她喂药,叠声的唤她ru名,“小蓉儿怎么病成这样?到时回去你表哥该心疼了,他在家就念叨着要带你一起去放河灯,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旁边还有个浑厚的声音回答,“尧儿该入学了,不必管他,待回去,还是请了御医来家中给孩子好好调养调养,姑娘家的该娇养着…”
姨母摸着她滚烫的小脸嗔道,“你啊,就想要个姑娘,这回可如愿了?”
“嗯,女儿家娇娇软软,我宠她不及。”
层层叠叠的帐纱拢出抹影子,裴尧支着胳膊摆弄着她的耳坠子,梅花琉金的简单样式,悠着摇摇晃晃的,坠的白皙的耳垂呈透明色。
女子平躺着,眼尾落下一滴泪,蜷缩着转浑身,呜呜呜的带上哭腔。
许久,男人俯身下去抱住她,抵着额头慢慢的安抚,“乖,别哭…”
长夜漫漫,俞寄蓉却睡得很好,她已经好几日都难眠了,醒来时旁侧已经没了人,掀开帐纱,见不远处的羊绒毯子上平躺把银质剪刀。
畅春畅情进来,服侍洗漱后,换身素白色的长裙,束腰是碧石绿,鬓发很简单的别镂空飞凤的银钗,斜着露出个流苏穗子,赤金缠珍珠的耳坠子,畅春比较爱说话,“这些都是世子爷提前为姑娘准备的。”
瞥一眼梳妆台,各式各类的首饰摆放整齐,畅情正好关衣橱,里面也是满满当当。
为了掩盖嘴唇上的伤痕,特意重重的抹了层胭脂,衬着白皙肤色,艳若桃李,愈显妍姿妖艳。
收拾妥当,便往外走去,皇帝行宫很大,间歇能碰见挎刀侍卫,畅情尝试着询问,“姑娘想去何处?”
“随便走走。”
各处院落唯有梅花盛放,其余皆是枯树,没甚可欣赏的。
走了许久,有些累,便坐凉亭中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心中暗暗盘算从这里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
正想着,自远处行来一群人,皆穿华服,相互笑闹说着什么,突然有个人瞥见亭中女子,登时推搡旁侧的几位,“瞧,那有位姑娘?”
几人转移目光,皆现出惊艳之色,此等绝色佳人,岂能辜负。
为首之人大摇大摆的走近,啧一声,将手中折扇轻摇,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
他父亲是指挥使,刚科考完,借着便利与几位好友前来行宫玩闹,不想竟遇见个如此标志的姑娘,“某唤林渊,父乃是指挥使,你大可不必惊慌。”
畅情走下来,举起手中令牌,“吾乃是崇阳王府之人,你等速速退开。”
崇阳王府?
他家的姑娘不就是太子侧妃吗?没听闻还有别的姑娘?
坏了…
林渊立刻后退两步弯腰作揖,禀句告退。
走出很远还跟同窗懊悔,“早知道裴姑娘天仙儿似的人,我定早早就去迎娶,如今是攀附不上喽…”
后一步的同窗皱着眉细想,“我记得侧妃娘娘不是身怀六甲了吗?但那位姑娘并没有?”
是啊,林渊一拍大腿果断跑回去,可亭中已经没了娇人的身影。
水榭内遮下些光,离着很远俞寄蓉便看见那上边有人,可要回去,那是必经之地,只能硬着头皮迈上去。
“去哪儿了?”男人躺在摇椅中闭着眼,手指搭在扶手上,懒散着问。
想起昨晚,抿了抿唇,答,“走了走。”
裴尧睁开眼,瞥眼她冷清的神色,也不恼,“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俞寄蓉忍耐再忍耐,但回答的话还是生硬无比,“我不困。”
“不困也陪我。”男人复又闭上眼,让了些地方给她,“昨夜都睡过了,还矫情什么?”
这等败类的混账东西…
水榭外的承德终于知道主子爷后脖颈上为何有那么多的抓痕了,这该怎么提醒一下呢?
“还不过来?”猛然拍了下扶手,做势要起身。
趁他还没起来,俞寄蓉快速提起裙摆往厢房跑去,却是刚关上门,被人重重推开,随即房门闭合。
瞧不见里面的情形,承德可算能张嘴了,憋死他了,“承武,你说主子爷和表姑娘是不是老鹰抓小鸡呢?顽个新鲜?”
承武惯是不会回答他的话。
兀自嘀咕,“主子爷就喜欢这种调调?可表姑娘瞧着不太乐意啊?”
转头又去跟畅情畅春说,她俩也是一副棺材脸,唉,望了望天,都不如宛白能说会道。
可怜她被调去了厨房,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西厢中窗棂透着暖色的光,洒在男人玄色的袍摆上,晕出个光圈来。
掐着她腰身慢慢往上抬,咬牙切齿的逼近,“真以为你能逃的掉?”
朱赤色的口脂被他蹭到袖口,染了一片。
“欠我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