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涩哑,不似嘉慧那样清脆好听,一听便知是谁。
“让她进来吧。”
老夫人不经常生病,有时小打小闹的几日就Jing神了,可今日一见,确实病容惨淡,鬓边发白,将老衰之势。
“祖母,可还难受?是不是该吃药了啊?”她在这儿一头晌,没见着端药来。
嬷嬷也劝,“是啊,老夫人不能使小性子不吃药啊?”
“忒苦,我没事呢。”老夫人没坐起来,望着俞寄蓉明眸皓齿的模样,一时起了疼爱之心,“蓉儿一直等在外头?”
嬷嬷温声道,“是啊,姑娘孝顺,还剥了许多橘子,您尝尝?”
金黄一瓣一瓣的,泛着清香甜蜜的味道,老夫人吃了两个口齿生津,便吩咐,“去端药来吧。”
嬷嬷高兴的应声下去,老夫人拽住她的手,长舒一口气,“还是蓉儿贴心,不枉费祖母当年救你一命。”
当年,她被少年的裴尧推进冰窟窿中,最后是老夫人救了她,且请了大夫,这才留住她一命。
“如今尧儿与我们生分了,祖母想求你一件事。”老夫人停下话儿,突然犀利的看向她,“这件事,只有你能办。”
第17章 . 计划 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岁旦前一日,又飘起了纷纷细雪,雾雾霭霭,低云薄幕之时,一辆马车驶离了崇阳王府。
“姑娘,这可太欺负人了,临这大过年的,让您去庵里祈福,说的好听,是为老夫人祛痛除病,实际上就是瞧您软和面团好拿捏呢…”自打上来,宛白便喋喋不休,秋白惦念着自家姑娘的情绪,贴心呵护着,结果被宛白几句话就击个稀碎。
“宛白…”
秋白冲着她后背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不能,凭什么让我少说?谁让她们先干出来这等损Yin德的事来着?”宛白明媚的脸上尽是愤怒。
秋白瞧一眼自家姑娘,见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昨夜老夫人说非她不可的事情,就是去芦雪庵祈福,其中的意思,她好像没有弄明白,难道单纯就是为了教训她?亦或者给世子一个反击?
又或者,把她支出去,要做些什么?
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索性支撑着旁侧的小几,让秋白泡了壶茶喝,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芦雪庵对比道清观要远上许多,天蒙蒙亮时出发,如今日落西山了还未到,有些困乏的闭着眼,边听宛白停不下的嘴…
“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奴婢原本还寻思趁他们都不在府上,让薛大娘煮个热腾腾的羊rou锅子吃呢,这可好,明个儿大过年的,咱们吃什么?”
秋白提拎起小炉子上的银水壶添茶,心累的不想跟她搭话,否则就没完没了。
没人与她说话,自己也能,宛白拨弄开窗子一角,望了望,“这白茫茫一片的,鬼知道到没到?”
随即掀开棉帘子问车夫,车夫只道快了,让主子再等等。
秋白怕姑娘伤怀,半天挤出来一句话,“姑娘可饿了?还有早起剩的豆沙凉糕…”
宛白嘴厉,接茬道,“那玩意儿吃肚子里都是凉的,姑娘可别吃,咱们快到了,到时看尼姑们有没有热乎的吃食。”
这个地界,她们曾来过一次,还是三年前俞寄蓉突发重病,老夫人说有东西勾了她的魂魄,亲自送她来这庵上住了半月,果真回去就好了,有婆子嘴碎,曾说这座庵堂一直都是王府出钱修缮。
具体怎么回事,也弄不太清楚,俞寄蓉左思右想没寻出门道来,等下马车,雪也恰好停了,山间门口堆着层雪,正好有位师太开门打扫,见她来了,自是拜了声佛号,迎接入内。
之前住过的斋房还空着,俞寄蓉便宿在主院,秋白与宛白各自选了东西两个捎间,安置好衣物用品后,宛白出门去寻吃食,秋白伺候着她换衣裳,“这儿都是师太,这纱布可还要绑?”
“绑吧。”俞寄蓉低头扫了眼两处山峦,怎的憋了这么许久,丝毫不见瘦呢,真是愁人,“我都习惯了,哪儿日不带还觉得缺点什么…”
“姑娘还真是会宽慰个人。”秋白转身递上温shi的白巾。
擦了擦耳后和脖颈,递还过去。
不大会儿,宛白并着一位师太进来,“姑娘,这位是信阳师太。”
来人名号信阳,乃是庵中掌事者,笑意慈祥,与老夫人差不多年纪,“原来是俞姑娘,贫尼听闻崇阳王府来客,以为是老夫人亲自来到,故来拜访。”
这个信阳师太好生奇怪,这般急着过来,就为了见老夫人?
俞寄蓉矮身一礼,笑容清浅,目光清凌,“祖母近日身体欠佳,所以让小女来祈福十日。”
信阳师太听后换上关怀的神情,细问一番后,出了斋房。
等着人走远,俞寄蓉才想起来添香火的事,遂等明日罢。
宛白没带回什么,只是一碗阳春面,俞寄蓉不爱吃面,便挑了两筷子,又喝了两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