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晏城。”女子脸上的神情似怀念,又似悲伤,“这是我的家乡。”
“但是姑娘,这样会不会很容易被人猜到?”宛白直接问道。
对,这样好像不行,俞寄蓉只害怕世子会穷追不舍,他就是个疯子。
“那便换个地方。”她既然离开,那就要重新开始,“咱们清点下银两,明日再下山去采买些。”
官皮箱里除了当初父母留给她的房契地契外,还有几副头面,待数到那套红宝石时,想起那个傻表哥,也不知道听闻她逃跑后会不会担心?
已过去三日,她必须要抓紧了。
隔日三人一同下山,车夫始终跟着,见买的大多数东西都是给庵中,才同意带着货物返回一趟,让她们在附近等着,切莫乱走。
看着马车走远,俞寄蓉让宛白去附近寻找租用马车的地方,她与秋白去书店买了一本地志异,怕路上不安全,又去铁匠那里买了三把小匕首,只是这东西需要定制,付下定金五日后来取。
回去庵中,特意去寻信阳师太下了盘棋,“来时祖母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多买些东西送上山来,怕您受委屈。”
信阳师太点了点头,“感谢老夫人记挂,只是东西太多,用不完也是浪费,姑娘还是适可而止吧。”
“好,今日还预定了些棉衣,明日再下山一趟。”
等回到斋房,宛白又在碎嘴子了,“姑娘,刚才您是不是没瞧见啊?”
“什么?”
“哎呀…”宛白用指尖滑着左脸颊眼下的位置,“咱们去时前脚从师太屋子里走出来的人啊?”
“她脸上那么长那么深一道伤疤,姑娘没瞧见?”她看的真亮的,委实吓人的很,“庵里怎么还有那样的人呢?”
俞寄蓉以为是什么事呢,不以为意,“秋白姐姐,你快拿了甜炒栗子堵住她的嘴…”
嬉闹间,南冠居的三层楼里,裴尧盯着鱼缸中的黑鱼低声吩咐,“让她过来。”
自上次让她滚之后,闲暇之余总是不经意的想起那日的吻,闹的他心痒难耐。
恰逢祭天大典,已是好几日不曾见过她了,估计再不敲打敲打,又要不听话。
承德匆忙上前,一巴掌扇自己脸上,清脆的声音在深夜中尤为响亮,“回主子爷,奴才刚得知,表姑娘于五日前去了隔县的芦雪庵…”
一股郁气自胸腔不断升腾,沉声道,“谁让她去的?”
“老夫人病重,表姑娘为表孝心…”
回身便是一脚,承德心里哀怨怒骂,他这膝盖弯到底招谁惹谁了啊?老是受这冤枉气…
远在斋房中的俞寄蓉巧合的接连不断打了三个喷嚏,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日去取了匕首,后日就可以离开,太好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第18章 . 哥哥 你该叫我什么?
雪落无痕,素着一片枯木,只是寒风骤冷,出行前秋白不放心,特意取了加狐狸毛内胆的斗篷给她围暖,塞入袖带中暖手炉。
铁匠是这县城中颇有名声的老字号,她们去时已然制好了,三把匕首皆是男子手掌般长短,俞寄蓉的剑鞘较为好看,镶了颗红宝石,付过剩余的银两后,再次分头行动。
宛白去租用马车,她们决定先转到路途较近的一个县城,如此颠倒往南方去,如今还未立春,天气变化无常,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俞寄蓉和秋白取了棉衣,其中有几件是她们三个的,特意做的厚实且颜色不惹人注意,又去钱庄换些碎银两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明个儿是她在庵中的第八日,估计骗不了车夫多久,老夫人必定会知道,倒是不怎么担心,其一,她没什么价值可言,其二,她是自由身,不曾卖身于王府,只是世子那儿有些拿不准,还有宛白的卖身契也是问题,若是深下追究,必定要功亏一篑。
只是这些都阻挡不了她要离开的想法,仿佛破茧成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回程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宛白一向嘴直,“听说那儿的四甜蜜饯特别有名,姑娘不是喜欢吃甜的?到时候买它个半车厢,咱们日日吃…”
秋白摇摇头,“姑娘莫听她的,成日里没个正形。”
宛白还欲说,突然瞄到斋房门口有人,黑压压的一并锦衣卫,腰挎尖刀,面目狰狞,一字排开正在雪地中跪着。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承武将手中的人头随意一扔,冷酷无情道,“他做不好,世子爷不介意换个人,从今日起,由我暂代。”
那颗人头叽里咕噜的滚啊滚,就到了地中央,从脖颈冒出来的血凝固成黑红色,染至雪下。
“啊…”
宛白最先忍不住惊叫出声,随后秋白也受不了的跌倒地上,俞寄蓉后退一步腿软着想转过身去,却久久不能动,像被钉在了原地。
承武看见她,先是一怔,随即快步进屋冲着圈椅里的男人禀,“表姑娘回来了…”
裴尧今日是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