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堰宠溺的点了点头,将包袱用手心压着,像压着他不断喜悦冒泡的心思一般,“好,不说了…”
想起正事,俞寄蓉拉着他坐下,两人挨着细细的说起,“这次我来,还有一件事,祖母说想让裴雯嫁给太子做正妃,你觉得这事好吗?”
一听关于太子,裴堰立刻扫了眼周遭,示意她小声一点,“老夫人为何如此?”
“但,如今崇阳王府本身就在风口浪尖上,再出一个太子妃,岂不是自取灭亡?”裴堰旁观者清,崇阳王世子已经手握兵权,如今再掌管内阁,难保不生出摄政的念头来,这般一深思,遍体生寒。
“此事万万不可,待我寄信与老夫人细说。”裴堰不想她听的更多,这些都是男人才该Cao心的事,她只该被保护着就好。
俞寄蓉听进去了,老夫人想把裴家压在太子身上,但是世子如今一人独大,所以想找个帮手。
裴堰见女子蹙眉思索,很想让她舒展眉头,再无愁绪,突然见她右耳上有道伤痕,待要细瞧时,听得她问。
“表哥,以后你入朝为官,会站位吗?”此话已是大不敬,但因着女子是贴近他耳边小声问的,那股子酥麻的劲头儿立刻就麻痹了他的大脑,只能如实回答,“不会,我只忠于皇帝。”
得了他这些话,俞寄蓉坐上马车回程,裴堰站在山脚下站了许久,直至冷风吹散了他的情思,才提步上山。
第13章 . 蠢货 总要对得起你这混账二字
夜深月明,姚嘉慧抹着眼泪扑在老夫人怀里哭诉,“那个小贱人勾搭完裴堰表哥,又去勾搭世子表哥,祖母是没瞧见,她都坐人家腿上了,还威胁要拔去我的舌头,呜呜呜…”
堂中站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俞寄蓉,她料想到会发生这种场面,抿唇没有说话。
老夫人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拍了拍姚嘉慧,“你先出去,祖母有话与她说。”
姚嘉慧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身擦掉泪又说,“祖母千万记得惩罚她…”
老夫人没说罚,也没说不罚,只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屋内炭盆烧的火旺,俞寄蓉穿的多,又包裹数层的纱布,直感觉整个人像是架在火上蒸般热的难受。
“祖母,这是表哥交予您的信件。”移步近前,将袖中的信递过去。
并未用蜡油封印,老夫人接过直接撕开一目两行,裴堰用词恳切,字字发自肺腑,可面对权势利益之时,怎会那般好割舍?
“这便是合安的意思?”合上信纸,敛目望向她。
俞寄蓉弯腰跪下,同表哥一样,想劝服站位一事,“祖母,蓉儿虽不懂朝廷大事,但世子他是您的孙儿,何尝有向着外人的道理?”
这话不知哪句刺痛了上位的老人,她像是被人揭开了无情的面目,骤然发怒,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掼了下去,一字一顿咬着牙说出几个字,“他是盛岚的孙儿。”
俞寄蓉快速接茬,“可现在世子管您叫祖母。”
是啊,她同盛岚斗了大半辈子,呵,最终还不是她赢了,面露得意之色,但想起信中之事,还是怒意未消,“你不该妄自揣测祖母的意思,去小佛堂抄写一夜的经书,权当祈福。”
“是。”看样子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把裴雯嫁给太子了。
小佛堂在慈安堂的正后方,跨过月亮门便是,嬷嬷给她开了门,许是可怜她,特意挪了个炭盆,指着落地的长条香几说,“姑娘之前用的文房四宝还在,许是磨没了,您自己研些。”
说罢落了锁,回厢房睡去了。
独留下的俞寄蓉不见仓皇之色,随意坐下,取了一方磨续上水慢慢的磨动,这王府表面瞧着风光,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人心难测,如世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
誊写一夜的经文,起早嬷嬷来开了锁,屋檐下又飞上了雪,雾蒙蒙的瞧不见远处的路,秋白等在月亮门下,瞧见她忙跑过来,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披给她,“姑娘,可受得住?”
“没事,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俞寄蓉拢了下散落的发丝,问她。
“刚来。”秋白昨日一直等在慈安堂,她家姑娘被罚去抄写经书乃是常事,她提前顺了个荷包给管事嬷嬷,只求别冻着姑娘。
老夫人还没醒,姚嘉慧看着她脸色发白,气势汹汹的走近指着她鼻子问,“快说,你到底用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勾引的世子表哥?”
俞寄蓉掀起眼皮冷淡的回看她,“姚姐姐难道真想尝尝被拔了舌头的滋味?”
姚嘉慧最讨厌她这个眼神,无欲无求的却能勾住男人的心,抬起手就欲扇她巴掌,俞寄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将她推开,正巧老夫人身侧的心腹嬷嬷出来,“老夫人让姑娘们进去。”
姚嘉慧收回手,尖利着嗓子道,“你莫要嚣张,日后我定剜了你这双招子。”
两人进屋,姚嘉慧仍依偎在老夫人怀里,而俞寄蓉站在堂下,嬷嬷递过来一封信,听得老夫人慵懒的同她说,“蓉儿今日也替祖母给合安送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