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寄蓉的手指很干净,从不染什么花色,修剪的也及时,不蓄的那般长,轻勾起一绺头发放在干帛里,慢慢擦拭着绞干,怕扯痛了他,如此来回,边听姚嘉慧说话,正想着男人能怎么回答之时,被他扯进怀里桎梏住,男人的呼吸就在她耳后,昨夜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再次袭来,差点淹没了她…
姚嘉慧上次失利后,她总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有可能是世子表哥没有看到她的好,有可能是真如祖母所说,世子表哥正好犯了癔症,再有可能是他只是不小心,毕竟像她这么雍容高贵艳色绝世的美人,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呢?
所以今天她决定好好展现自己的才情,她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绝对做得起崇阳王世子妃。
然而,眼前一幕是怎么回事?为何世子表哥会搂抱着那个胖冬瓜,且如此亲密厮磨,这,这,这太过分了…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干出如此羞耻之事?”
久久,姚嘉慧指着他们大喊道…
俞寄蓉被她这动静吓的一哆嗦,感觉男人稍微远离了她,正要喘口气,听的他说,“这个女人如此聒噪,不如拔了她的舌头?”
第12章 . 站位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烛火明彻,男人身着深松绿色的薄款常服,领口松着,腰间未曾束带,俞寄蓉在他腿上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喘。
只听得姚嘉慧像被厉鬼附身了一般疯嚎起来,“你们敢?我这就回去告诉祖母…”
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承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掌下去,软着身体倒在地上。
承德快速拉着承武下楼,一直到外面栓好门听不见里头声音的地方才说道,“咱们可不能耽误世子爷和表姑娘单独相处…”
这般安静下来,室内的空气立刻就凝滞了,俞寄蓉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裴尧勾了下唇角,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像是看一样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宝贝。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男人说话时喷洒的气息就在脸颊边,刺激着她想立刻蹦起来逃出去。
想起昨日,她委实受不住,想着怎么才能让他罢手,颤颤巍巍的弱喏道,“世,世子,祖母还等着你过去…”
像是压根没听到她说话般,裴尧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指揉捏怀中女人的耳垂,脑子里突然忆起有一次大雨天,她的哭声和磅礴大雨的声音混淆一起,让他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只是最后临走之前,雨小了,他才听得她轻声唤了声,表哥。
女人的那声表哥丝丝缕缕,柔情蜜意,似有人抓着他心挠痒一般,惦念了许久。
“喊声表哥听听?”男人越发贴近她,鼻尖顶住她的脸颊,慢慢的磨蹭。
困在长生灯中的后几年,他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狂暴易怒,寂寞无聊之时便回忆这个女人的样貌,幼时恨她,恨她怎么不直接跟她爹娘一道死了,省的他父母不远万里去接她。
如今一切重新来过,仿佛那恨不那么深了,当初她也只是个孩子。
他们同时失去了双亲,同时落入了深渊。
裴尧的情绪忽而沉淀冷漠下来,掰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双眼,跟她说,也是同自己和解,“日后乖乖听话,我便好生待你。”
这是什么意思?
他原谅自己了?
不再追究当年的事情了?
俞寄蓉双眼睁大,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你,你…”
当年小小的她初醒时,便见少年坐在她榻前,Yin沉着脸伸出手掐她,随后的恶言恶语更是令她痛不欲生,差点跳崖自尽。
一晃五年,少年归来时已变成昂藏七尺的男子,他说,会好生待自己…
这是她敢都不敢的想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哽咽着解释,“我,我对不起姨父和姨母,他们是因为我才死的…”
这话他听了很多遍,她每次去长生灯前都会说上一遍,听着只觉烦躁的慌,尤其她又哭上了,忽而抬手将她推下去,斥道,“闭嘴。”
俞寄蓉立刻闭上嘴,停下哭声,勉强站稳当了后退两步离他远一点,脸颊上还带着未落的泪,双眸似被水洗过一般熠熠生辉。
“听不懂?”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她,食指戳着她光洁的额头,声色俱厉,“前提是你乖乖听话…”
怎么乖乖听话?
莫不是像昨日一样对她?
或者是更为可怖的事情?
俞寄蓉心里没了底,不知他到底要说的是什么,裴尧亦是不想跟她多说废话,今日已是疲累到极致,指着黄花梨连三的柜橱上说,“抽本书念。”
合不成的,想拿她当书童?
内心反复挣扎,转个身瞥见还躺在地上的姚嘉慧,默默去取了本书,也没坐,就站着从头念起。
裴尧倚在窗边的榉木雕花罗汉床上,慢慢闭上了眼。
刚睡着,听外头传来一声巨响,天空砰的炸出朵巨大的烟花,俞寄蓉吓了一跳,手里的兵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