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澜抽死赵识温的心都有了,他自小就没理解过自己这个弟弟,为了一个唐锦闹的翻天覆地一次还不够,还来第二次。
一切昔日模样都仿佛在今朝重演了一般。
只是当年赵识温没跪下来求他惩他。
“打吧,哥,给我留口气就行,我还要照顾小锦。”赵识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相。
他不怕鞭子抽到自己身上,只怕不够疼,不够让自己印象深刻。
赵听澜是真怒火中烧,一把抽过鞭子,甩在了赵识温身上。
那鞭子是厉害的东西,连裹着棉袄的下人都能抽昏过去,只一下子,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赵识温身上便被刮出一条淋漓的血痕。
第二道鞭子还未来得及落下,院门口便熙熙攘攘挤进来一堆人,以二房媳妇和赵老太太为首,赵语泽跟在后边儿,身后是簇拥的下人。
赵老太太一看赵识温身上的伤,当即捂住胸口抬手就打赵听澜,哭骂道:“那是你亲弟弟!你多狠的心!也真下得去手!”
“祖母!他不能再被这么娇惯着了!您看看他做了什么!这好好的宅子成他一个人的刑场了!”赵听澜为官为民,他对人命一视同仁,纵使这些人真的有错,也不至于被鞭笞至死。
“他都跪下了,他知错了……”赵老太太扶住赵识温,“快,识温,快跟你大哥认个错……”
赵识温痛的咬紧了后槽牙,他摇摇头,“祖母,是我要大哥罚我的,您不用为我求情了。”
“听澜,识温知错了,打一鞭子就够了,你还要把他打死不成?”
“知错!您问问他,是对自己做的哪件事知错!他这要死要活的模样,都是为了什么事儿?!”
赵听澜愤怒,气的是弟弟分毫慈悲都没有的毒辣手腕和视人命如草芥的轻看,为一个唐锦,不分青红皂白犯下诸多杀孽,简直混账。
他不为自己积德,也该为赵家积积德!
“识温啊,这些人到底怎么触怒你了,你要这样做?”赵语泽也忍不住上前一步。
“他们该死。”赵识温冷冷道。
赵听澜一抖鞭子,“他们该死,你呢?你不该死?!”
“大哥,这话不当说。”赵语泽劝道。
赵老太太捂着心口:“哎呦,你们俩今天是要把老身气死,来吧,听澜,你打你弟弟多少鞭子,就往老身身上打多少鞭子,反正如今的识温也是我教出来的……”
赵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赵听澜只能一把扔下鞭子,深呼吸几下,道:“罚他禁足两月,每日跪两个时辰祠堂。”语毕,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赵老太太也哭个不停,最终被二房家的搀扶走的。
薛碧柔送回老太太,回了自家院子便吐了起来,方才赵识温院子里那横七竖八的德行着实吓到她了。
“识温这是做什么,亲自惩治奴才?吓死人了,犯了什么事,扭送官府不行吗?”
“他自小便这样。”赵语泽给薛碧柔倒了茶,“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哥动手,先前那次,他还小,大哥就罚他禁足而已。”
“先前那次是为什么?”
“为他房里那个。”赵语泽道:“也真是稀奇,当年的事儿这么些年,大家都快忘了,他这一出,以后是没人敢忘了。”
薛碧柔摸了摸自己早已显怀的肚子,“真吓人,那他为什么要让大哥抽他?他还知错了?”
赵语泽也纳闷,“可从没见过他认错,这也是头次。”
赵听澜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他气的回屋拿茶盏手都是抖的,齐瑛捧着他的手,揉了好一会儿,“怎么了,被你弟气成这样回来了,你弟做什么好事了?”
“做什么好事?他能做点好事就好了。”赵听澜头疼,“他今日惩治了那些对唐锦不敬的奴仆,用了极刑。”
“然后呢?”
“然后让我惩治他。”赵听澜道。
“他甘愿认罚?这不是好事吗?”
“不,他甘愿认罚,却不是你我以为的罚。”赵听澜和赵识温到底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总有那么些不为人知的福至心灵。
赵听澜从赵识温跪在他眼前儿时就明白,赵识温愧疚,愧疚的却是唐锦。
他自己惩罚不了自己,便要赵听澜来动手以减轻他心中的愧对。
“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赵听澜头疼,“以后他那院子再出什么事,我绝不去多看一眼。”
齐瑛摸摸赵听澜的紧锁的眉头,“随他们闹去吧,我的赵大官人,别人的姻缘,你还想管不成?”
姻缘是管不成的。
文迎景也是如是想,他独坐花园里,望了一晚上的月亮,也没明白赵识温赢在哪。
他探出唐锦命中有一劫,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劫,若是,那便化解去了,若不是,那劫难又在何处呢?
——
被罚禁足对于赵识温来说也没什么,只可惜了账房伙计一天三趟给三少爷送账本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