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格外沉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痛,床枕睡起来也有种怪异的陌生感。吸尘器轰隆隆的运转声在屋内回响。
邢泽皱紧眉头,抬起胳膊,挡住窗帘缝中透出的微弱光亮。
很快,那吸尘器的噪音开始向他靠近,围绕着床打起转来,猛地撞了一下床脚。
落地窗外的草坪上闪烁滚滚露珠,折射着太阳的辉光。他猝然惊醒,盯着欧式风格的天花板,短暂的迷茫过后,后背便渗出了冷汗。
床品崭新而洁净,身体也清透干爽,细嗅下有沐浴露的馨香,然而浑身疼痛得像零件生锈的机器,腿心仍然残留着粘腻而恶心的感觉。他轻微挪动双腿,冰凉的ye体就顺着腿根流进了裤管里。
吸尘器声随即停止,床帘掀起,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面孔。
她见邢泽醒来,表情并不意外。保姆是本地人,说话带有浓重当地口音,问他要不要喝水。
他点点头,女人的脸消失在影影绰绰的帷幕后,滚轮和地毯摩擦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一辆餐车被推了过来,托盘上有几样点心,一杯温水。
邢泽喝得太急,气管火辣辣地抽疼,手腕剧烈发抖,几度握不住杯柄。保姆又推着餐车走开,滚轮的声音渐渐消失。
水洒在衣襟上,打shi了薄薄的棉质睡衣。邢泽忍不住低头打量。胸膛上遍布痕迹,青紫交加,触目惊心。
他感到一阵手脚发软的眩晕,一时动弹不得,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床幔被人拉开了。
他以为是那保姆去而复返,英气的脸上还带有一点迷茫。阮临舟掀开床幔,就看他毫不设防地呆坐在床头。他立即升起促狭心思,往床边靠去,轻轻覆住邢泽的手背。
“我听保姆说你醒了。”
阮临舟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声音低柔和煦,仿佛昨夜犯下暴行的是一个陌生人。被浴室的热气蒸腾过,他的嘴唇似乎更加嫣红,因而衬得眼瞳和头发乌木一般漆黑,真丝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水杯倾倒在床单上,撒出半杯温水,骨碌碌跌到了地板上。
邢泽大为受惊,触电似的缩回双手,咬牙低吼:“别碰我!”
他的脸廓线条分明,眉头下压时,就显得有些凶狠,警惕的模样像一匹小狼。阮临舟对他的抗拒视若无睹,手掌沿着温热的肌肤往下抚摸,顺到他两腿之间,狠毒地捏了一把,语气突然变得Yin冷:“sao货,内裤都不穿,是想勾引谁?”
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Jingye立即随着揉捏的动作往外流淌,在丝绸睡裤上晕出一片难堪的水迹。
邢泽被他来回变化的两幅面孔弄得惊疑不定,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顿时狠狠抽动了他的神经。阮临舟凝视着他,继而露出微笑。这一笑明显不合时宜,偏偏他笑起来非常地明媚动人。
“那天在酒吧里,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说时,他的手已探向他的股间,摸到一小片粘黏的水迹,只消手法温柔些,便能弄软那饱受折磨的雌xue,使它呈出任人侵犯的模样。
“我当时就想,”他贴近邢泽的耳边,松散的浴袍系带落在邢泽起伏的肩胛间,“要是在那么多人面前Cao你,你肯定会哭得特别厉害。”
邢泽被他话中的羞辱意味气得头皮发麻,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在这短短几秒钟内,由不得他用理智多想,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因为浑身无力,尽管他火冒三丈,手劲却下得并没有想象那样重,动作也有些迟缓。阮临舟很得趣地松开双手,甚至故意低下头,让拳头落在前额那愈合得并不完全的伤口上。
从幼时开始,他就很会用自己可爱的皮囊谋取利益,当别人家孩子还在要糖吃时,阮临舟已学会如何从亲戚手中讨要更多的好处,如一个家传的金镯子,一枚价值惊人的翡翠戒指。诚然,这些东西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并没有多大用处,但他喜欢掠夺别人心爱之物的本性却在童年时期就初露端倪。
大约十岁左右,有位客人送来两条杜宾犬,其中一只狗十分聪明温驯,另一只却性烈而不服管教,常对来人龇牙吼叫。阮临舟心里很是厌烦那条狗,觉得它终日乱叫,吵得屋子上下不得安宁。
有一回,这只不大听话的狗突然冲入走廊,狂奔不止,惊动了正在散步的阮太太。时年十岁的阮临舟正跟随在母亲身旁,眼看母亲惊慌失措地摔倒在地,卧床修养了几日才好。
阮临舟探望过母亲,离开卧房,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命令佣人将那狗的脚趾全部拔去,砍下右脚,打成rou沫混在食盆里喂给另一只狗。从此,那条狗就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并且再也无法奔跑。
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吓坏了阮太太。阮临舟故作天真地告诉她,因为狗撞伤了母亲,他才生气地叫佣人对它施以同等的惩罚。
他撒谎时,内心丝亳不觉愧疚。阮太太最终接纳了他的说辞。此外,太太还聪明地忽视了一件事情。她放弃了探究阮临舟将那条狗的腿喂给另一只狗吃的缘由。也许就是小孩子与生俱来的贪玩和残忍,对于生灵没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