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我转给你。”
没想到他俩还挺能聊,赵意宁单手刷了半天手机,都快睡着了。
“不用。”
赵意宁眸色一沉。
无缘无故对自己好,令她相当没有安全感,杀猪盘不都这样。
谢云臻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外套脱了放在一旁,只穿了一件衬衫,解开两个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这个角度,赵意宁还能清晰地看见她昨晚留下的红色印记。
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谢云臻身体一僵,喉结上下动了动,没说什么。
赵意宁忽然回过神来,连忙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你快走吧。”
“那你怎么办?”谢云臻声音有些沙哑。
“关你什么事?我死外面都和你没关系。”
“……别这么说。”
“也对,咱俩是炮友关系。”
她说得,谢云臻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那可不一定,我很穷,为了钱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她心里也有数,但就是叛逆,不想顺着他说话,完全是为了怼而怼。
“你很缺钱?”
赵意宁斜了他一眼:“不还是多亏了你给我举报了,我现在不仅要补税,还要交罚款。”
“……对不起。”谢云臻低头,“如果你有任何困难,可以和我说。”
赵意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有本事当时别举报我,车撞墙了知道拐了。我才不用你救济,猫哭耗子假慈悲。”
“就算我穷到死了没钱买盒,都不会用你一分钱。当然,昨晚除外。”赵意宁越说越心虚,后悔把话说这么绝。
从小到大,这张破嘴坏了多少事。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吐槽自己。
谢云臻叹了口气,沉声说:“存一下这个号码,给他打电话,他会帮你。”
她扫了一眼:“我刚说过不用你帮我。”
谢云臻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段鸿么?”
段鸿?
她有点印象,试探着问:“dz集团那个?”
谢云臻点了点头,接着说:“老爷子和他们家关系不好,如今患了重病,时日无多,一大把遗产不知道传给谁。”
“前两天刚查出来,他儿子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当时医院抱错了。”
“而这个外孙女无疑是继承遗产的最佳人选,现在他正满世界找人呢。”
“……”
这番话信息量不小,赵意宁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我吧?”
谢云臻没说话,算是默认。
赵意宁顿时脑袋像爆炸了一样,dz集团在商界是什么地位,一手遮天。
那个段鸿,商界如雷贯耳的大名,几个做生意的没听过,不知道他敢说自己是做生意的?
他名下的公司囊括各种产业,跨界跨的离谱,几乎可以说是垄断。
段鸿的继承人,她连做梦都没想过。这消息如一棒重击,锤得她头晕眼花。
“你开玩笑吧?”
赵意宁质疑的话脱口而出,压根不需要过脑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如果自己有钱了,她妈或许就不用死了。
赵意宁没有像平常人那么狂喜,而是异常平静。
“我……”谢云臻想不好怎么解释。
段鸿固然牛逼,但已经是英雄迟暮。段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成家,还有女婿。这仨人混了这么多年,都不是吃素的,早就虎视眈眈盯着老爷子的遗产了。
老爷子这回病的突然,没准就是他们从中作梗。如果不是秘书忠心,恐怕他那点钱早就被瓜分了。
段鸿儿子叫段文瑜,那人非常有手段,吃人不吐骨头。谢云臻不敢想象如果赵意宁落到他手里会怎样,于是一拖再拖。
其实赵意宁破产不是他举报的,而是有人匿名顶替,他还没查出来是谁。
谢云臻本以为自己可以帮赵意宁渡过难关,没想到没算准她的性子,严重低估了她的智商和戒心。
而且她现在Jing神好像也不太好,摸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意宁眯着眼打量他,眼神像是要把他活剐了一样。
“你他妈——”
她怒上心头,一把薅住谢云臻的头发,将他按在桌子上。
吊瓶也因为拉扯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刚缝好的伤口也因为剧烈动作崩裂开来。
大夫正在里屋刷手机呢,听见俩人打起来了,缩在里头不出屋,还把门关上了。
赵意宁怔了一下,松开手。
谢云臻趴在桌子上没动,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样。
她心烦意乱,干脆直接肇事逃逸了。
此时是晚上,这片是郊区没什么人,夜深人静的,深秋渐冷,冷风吹得人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