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菜刀劈到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刀刃紧紧嵌入瓷砖里,砖块深深凹陷下去,碎石崩得四处都是。
赵意宁重心不稳,跌进一个人怀中,被人紧紧环着。头埋在他胸口,几乎能听见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而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甚至两人分别仅仅十几个小时。
“放开我。”她定了定神,开始挣扎。
谢云臻这才有些不舍地松开手,浅色外套上沾了血迹,鲜红的颜色格外醒目。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赵意宁才想起来自己胳膊上那道伤口,抬手一看,那刀伤是竖着劈的,伤口不大,但深可见骨。
“嘶……”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自从看到伤口那一刹那,赵意宁猛然感到钻心的疼痛。
“叫救护车!”
呆在一旁的秘书被他吓得一哆嗦,连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等!电话挂了!”赵意宁见状,立马出声制止,“我不去医院。”
“……别闹。”
谢云臻眼睛都红了,还是耐着性子在哄她。
她没注意,而是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
见他迟疑,便追问:
“你跟踪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天早上?还是昨晚?”
赵意宁紧紧抓着他领子,逼迫他低头直视自己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他因编造谎话而动摇的瞬间。
“我来这附近办事,听见这边有人争执,所以过来看看。”
赵意宁半眯着眸子,似乎在考虑这话的真实性。
血噼里啪啦往地上滴,听得让人心慌。
“听话,先别管了,先去处理伤口,之后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谢云臻抓着她的手,声音都是抖的。
门内的吕霞有人来了,神志也恢复了大半,被吓得不轻,刚想关门,却被秘书眼疾手快卡住了。
“你给我放开!”
秘书知道谢云臻说了不算,索性把目光投向赵意宁。
赵意宁死死地盯着吕霞,唇角弯了弯。
“让她关。”
吕霞冷汗直流,铁青着脸关上了门。
-
小诊所里,大夫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颤颤巍巍地给赵意宁缝针,满手都是血,纱布堆了一盘子。
谢云臻在旁边蹲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简直比大夫本人还要认真。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大夫不满地啧了一声:“想当年我也是在三甲医院当过主任的,现在不干了而已。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技术。”
“那你怎么不干了?”赵意宁随口问道。
大夫瞪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小声嘀咕:“收红包让人给举报了。”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大夫干咳一声,指着她说:
“你这伤口可不浅啊,待会我再给你整一针破伤风。”
“打个生理盐水,再来个葡萄糖吧,稳妥一点。”
谢云臻还是有点不放心,刚想说话,大夫又补了一句:“你去医院也是这个流程,护士还不一定管得过来你,在我这享受一对一vip服务,算捡便宜了。”
“不输ye会怎么样?”
针缝完了,因为打了麻药,赵意宁现在也不痛了,自我感觉良好。
“哦,不输也可以,死不了。”大夫擦了擦手,云淡风轻地说,“顶多就是虚弱呗,大不了晕倒了再回来。”
“那我先……”
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手心被人捏了捏。
赵意宁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和谢云臻拉着手了,还是自己主动抓着他!
她大惊,连忙抽出手,有些局促地偏过头去。
大夫撅着屁股,在一堆废纸箱里划拉半天,终于翻出来一支珍贵的疫苗。
赵意宁嫌弃地皱起眉:“你这不会过期了吧。”
“42个月,还有俩月呢。”
“要不别打了吧,我之前打过破伤风。”
“啥时候打的?”
“嗯……前年吧,还是大前年,忘了。”
“你打的是啥啊,长针短针?”
“啊?”
“长针能顶三年,短针只能管几天。”
“别啰嗦了,你给她打吧。”
谢云臻揉了揉太阳xue,起身坐到她旁边。
赵意宁突然间想起昨晚的事,不免尴尬,十分不自在地说:“你离我远点。”
他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问:“怎么回事?你上次打疫苗?”
“哦,跟人打起来了,她捅我一刀,我给她毒哑了。”赵意宁满不在乎地说,指着自己左侧胸口下方的位置,“就是这里,不过我先声明啊,是她先动的手,我纯属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