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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郎师傅:“刚才挖我在办公大楼看见秃子妈了。她来干啥?”
“咳,你是不知道啊”郎师傅说:“秃子妈就说老张跟厂里女技术员瞎搞,来闹好几回了。上回在厂子大门口都抓挠起来了。咳。张保生也是的,都这麽大年纪了。你说那小疙子也跟着掺和。”, S2 V$ N& j: g: a
我说:“大人的事,他跟和掺和啥?”
“谁说不是呢。”郎师傅说:“要说往常呢,这小疙子还真就看不上他爹,要不他也不能不回家。可这真到了节骨眼儿上,还真是骨血关系呢,就说他後娘来厂子跟 他爹闹扯,一个搞破鞋的事,你个小孩子就眯着呗。他不,他跟他爹一块儿在厂子门口抓挠他後娘。你说说,丢不丢人。回头,他娘一走,他又跟他爹骂起来了。这 可真是的。”
“哦。”我说:“小疙儿还那麽缠着你不?”/ |" M) [/ L9 p
“强多了。”郎师傅说:“这不当上先进了,积极着呢。咳,全子啊,这也不全怪小疙子啊。你说俺一上来那劲儿,心里也是闹腾啊,还真就上赶着找他几回。完事呢,还後悔,真是的。”
我说:“你俩好好的就行啊。”
“咳,好啥呀。”郎师傅说:“全子,俺有话不瞒你。你说打小我搂着小疙子,稀罕得跟块宝似的,到今个儿,在那事上俺还是稀罕他,稀罕得不行。可这孩子大了,俺咋就觉着这小子越来越不跟俺一个体性呢。”
“咋不一个体性了?”我说:“他不得意你了?”
“哪呀。”郎师傅说:“得意地更邪虎了,都有点儿没边了。俺总觉乎着这孩子太咬尖,想做的事,下啥手也得够着。那哪行呢?那世上那有都那麽多和你心思的。”% v0 G$ w1 s" f/ {) ]
“积极上进是好事,只要他不做坏事就行呗。”我说:“家里都好吧?我老也没过去。”
郎师傅说:“大丫头搞了个对象,想明年‘五一’结婚呢。”2 V2 X; `& I' c: _
我说:“那好啊,到时候你别忘了叫我啊。”- Y E! x2 T! c$ ?
“哎哎。忘不了。”郎师傅说:“俺早早给你信儿。”) e- |0 @0 w& l3 Z4 [
我跟郎师傅说:“你这也挺忙的,我就不耽误你干活儿了。”
月底,老叔真的回来了。我跟川子舅上车站去接,一见面,老叔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咵呲给我来了个实实惠惠的拥抱,整得真跟外国人见面似的,还要去拥抱川子 舅。川子舅说:“哎哎哎,别老不正经的。你还真成苏联老大哥了咋的?”这就把老叔给拦住了。老叔就笑,说:“在那边,都这样。”" e, S/ s. m: U4 O$ g" b5 f
把老叔接回了家,川子舅跟老叔就唠开了,他跟老叔说:“你这老哥啊,玉良是你亲生的,你咋就不跟我说呢?这小全子也瞒我。”老叔说:“玉良告诉你,不是更 好嘛。”老叔就说苏联的新鲜事,说苏联那就是共产主义了啥的。川子舅说:“咱这日子也不错嘛。”就叫老叔哪天去锦州看看玉良。俩人这嗑就越唠越多,从吃下 晚饭一直唠到下半夜,我都插不上嘴。那天川子舅也没走,第二天就是阳历年,川子舅说要在家过年。" S& |( K6 [! ~$ Z! Y r
第二天,咱家来了一屋子人,师娘一家子、郎师傅跟小疙儿、张保生跟秃子妈,都来了。师娘就紧着劝小疙儿,叫他跟突子妈叫声妈。小疙儿是说死也不叫,也不正 眼瞅秃子妈;跟张保生还行,一口一个“爸”地叫。秃子妈也不在意,她拿出小秃子的奖章给老叔看,说:“大哥,瞅见没,这就我儿子小秃儿的奖章。我小秃儿是 战斗英雄哩。”
“你快拉倒吧。”张叔在一边说:“人家铁头还是英雄呢。谁也没像你这得瑟。”6 h. r d9 s& k' L! M: o" V A
“我得瑟咋的?”秃子妈白了张叔一眼,说:“我得瑟我自己个儿的儿子,比你在大姑娘跟前得瑟强。”
张叔说:“我在大姑娘跟前得瑟,你看了咋的?”
“我是没看着。”秃子妈指正张叔的鼻子,说:“差点没叫人堵被窝里,你敢说没有?”/ H" g* W7 X# C/ ]% {* W
“哎,有没有的,你瞅着了算。”张叔说:“你这在我鼻子底下,就跟老爷们儿得瑟,我可是瞅真真的。”
“那你还别眼气。”秃子妈说:“姓张的,我还真跟你明说了。大以前,我还看上了何大哥呢……”% J8 d$ ^1 `8 d2 u* E" F/ F
“这他妈的,咋说话呢?”川子舅毛紮紮的大脸,一下子红到了大脖根儿,说:“扯上我干鸡巴啥玩意儿。”$ _, u- j) y" I; S8 `$ M
秃子妈也不在乎川子舅说啥,她跟川子舅说:“何大哥,没事儿,我吃不了你。”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