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吃的,咋说咱几个是大难不死,又团聚了,真得好好喝一顿。”
老叔拦着大头说:“说说话吧。”
大头跟老叔说:“我听老哥说,你可是好酒量啊,咱哥俩儿今天得好好较量较量。”他回头问川子舅:“是不?老哥。”
川子舅一扭脸,没理大头。
“师傅。”我跟大头说:“我去吧。”
“你找不找地场。”大头说着,出了门。
: u, Y大头一出去,川子舅瞅着我说:“问你话呢。凤香咋死的?”
“肺痨。”我说:“那年,我去惠工找你,你说回家,也没回。跟着我出了点事,凤香就起不来炕了,老叔就把她送进了医院,等我赶到医院,没几天,她就……”
川子舅一声不吭,光抽烟。
我说:“凤香临走,还说你没戴帽子就走了,怕你冻着……”7 ]7 D G" H" H/ D; C: y. @" D0 k
川子舅脸扭一边,看墙。闷老半天,川子舅说:“孩子咋样?”9 d$ }1 O7 Y W' q2 \. B9 i4 i
我说:“都上学了。”. D$ r- U7 T& S% l: ]& I
老叔问川子舅:“你咋样啊?”- ?4 f! A! n1 l7 s N7 t [" i J: l
“我他妈的又死过两回了。”川子舅又点上根烟。
“二倔子看见你挨斗。”我说:“我跟我叔这就紧着找你。”
“久川啊。”老叔说:“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做了地下工作吗?”- ^1 T9 ~( a l& Q2 m7 J) m2 O* w" q
“他妈的,别提了。这个倒灶的大头啊,可把我坑稀了。”川子舅跟老叔说:“那年,全子找我,就说凤香不舒坦。我都核计好了打算转天就回家看看。没曾想摊上 了事,还要马上去关里。手头没钱,我这就搁我在‘同合’家的一个朋友那赊了笔钱,把大头送走了。可那钱不是白赊的,讲好了,钱先赊给我,完事,我得去半拉 门送件东西。我也没问是啥东西,拿人家的钱了,就得听人家的。我拎着朋友给我的皮包就去了。到了镇上,一个人见了我,说要领我见大当家的。把我眼睛蒙上, 坐上马车就进了山。睁眼一看,我明白了,他妈的是个土匪窝,我送的是大烟土。”
我说:“那你咋不赶紧离开那啊?”' B: ^ g# K3 f. D
“我也走得了啊?”川子舅说:“那大当家的是个白面书生,一看见我,眼睛直发蓝,就叫我给他做压寨的二爷。那我哪干啊。这帮兔崽子,也不打,也不骂,把我 扒光了,绑大树那喂蚊子。给我咬蒙了,就拉进山洞,那大当家的是撒着欢儿地干我。我肏他个血妈的,白天不给衣裳穿,圈在山洞里,有端枪的把着。我跑,就是 一顿砸巴。下晚儿,大当家的先整,跟着就是十来个人轮着番地干,都是些憋红了眼的叫驴子,干得我後头直淌血。为这,还把铁头给搭了进去……”
“啥?”老叔说:“铁头?他咋……”
川子舅说:“……那天刚过了晌午,扑楞推进来三个小夥子,血呲呼拉地也是一丝不挂。三个人里边就有铁头一个。我呼地坐起来,盯盯瞅铁头,心说,这是咋回事 啊?怪就怪那铁头不该叫我啊!他叫了我一声‘大爷’。那大当家的逮着铁头这句话了,就叫铁头说我是干啥的。铁头不说。大当家的咣地一枪,就把铁头脚下崩出 个坑。他跟铁头说,两个条件:一个,要铁头承认是‘共军’探子,再就是叫三个小夥子干我。铁头就骂那王八肏的。大当家的又是一枪,撩倒了一个小夥儿。我急 了,就要跟那王八肏的拼命,我手给绑着,就扑过去使脚踹,给一枪把子砸倒了。那王八肏的就再问铁头,铁头还是骂。又是一枪,那个小夥儿也给撩倒了。这枪, 就顶住了铁头的脑瓜子。我疯了,扑到铁头跟前,撅着,叫铁头干我。铁头骂我,说我‘混蛋’。那大当家的也真鸡巴他妈的毒到家了,他吆喝那几个土匪,两人按 着铁头,叫铁头看几个土匪轮番干我,说是要教教铁头。接着,几个人把铁头按趴下,那大当家的就当着我面干铁头。我疯了似的骂他们不得好死。那王八肏的嘿嘿 一笑,说:‘我就是要你爷俩不得好死。’。你说,我肏他个血妈的。他拔出刀子,一下子就把铁头的命根子割了下来。我当时看傻了眼,眼瞅着铁头‘嗷’地一声 叫,就躺那没气儿了。不到天黑,铁头就死了。临死,铁头睁眼看看我,他淌着泪跟我说:‘大爷,我没怪你。’就歪我怀里咽了气……”
我听得浑身打哆唆。铁头,那麽好的兄弟就这麽没了。3 i- B* u) Y. w2 r
老叔问:“大头知道这事不?”
“铁头不在的事,我跟他说了。”川子舅说:“咋死的,我能跟他说吗?”% C" u6 q# _6 s b
老叔说:“那你是咋跑出来的?”
川子舅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