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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说：“爷爷胳膊肿那麽大，脚也肿那麽大。”
“赵爷。”我说：“伤得厉害不？”0 J Z: D" W) y. \/ `, `3 u2 V0 S
“没事。”赵爷说：“脚脖子，掉环了。胳膊挨了他妈的一枪托，断了。你张叔找来了大夫，打上药了。他妈的小日本子抓‘浮浪’，街两头一堵，见年轻的就绑，是年老的就撵。”
“大侄子，你回来俺可就放心了。”张婶说：“饭，俺都给你爷做好了，趁热，快带妞妞跟你爷吃吧。俺也得回去看看俺那个家，顶煞儿俺再来。”张婶说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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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赵爷这样，我也没急着跟他说要往奉天的搬家的事。就盛上饭菜，那边让妞妞自个儿吃，我喂赵爷吃。赵爷像是挺着急，他问我：“你这几天都在你舅那？”
“嗯。”9 D& ?) r3 L) \
“你舅咋说？”
“吃了饭再说吧。”& F7 d7 x4 e- k; `$ j3 t( w
“你看，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老的为你揪着心吗？”赵爷说：“吃了饭，赶紧谢谢你张叔一家子去。人家还给我找大夫、抓药；我给他钱，人家说啥也不要。咱踏着 人家的人情，就够不落忍的了，咋还能占人家的钱呢？”赵爷说：“炕席底下，你临走留下的十五块钱，我花了两快。我估摸着，看病得个十快八块的。咋的也给人 家，听见没？”
“嗯”我说：“知道了。”
正说着，张叔来了。我赶紧让张叔坐下，说：“张叔，我爷正跟我说要去谢谢你。”! ] ^8 g; A) j9 v4 i, n
“谢啥。”张叔说：“没出啥大事就万幸啊。”
我把兜里川子舅给我的十块钱掏出来，递给张叔说：“我爷正让我给你送过去呢。也不知道够不够。”
“外道了不是。”张叔不接钱。9 I0 G) n& c* ~9 h: \$ X
“他叔。”赵爷说：“你别让我着急了。”; p) B0 {9 {( t/ E/ U5 @
我吓唬张叔说：“张叔，你要不拿着，我爷就不让我上炕，不让我进家门，他就撵我走。”8 n( M; S ?0 @
“大叔。”张叔跟赵爷说“你看你，难为他干啥。”
赵爷说：“那你就痛快儿拿着。”( Q# w/ j N9 Q
“好好。我拿着。”张叔接过了钱说：“可我也没花这麽多啊。”& o. g$ X& B" g1 `( q
“张叔，你就都拿着吧。”我说：“我走这几天，竟张婶给爷爷和妞妞做饭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叔把钱揣到衣兜里，对我说：“你小子，真不打算在这干了咋的？”% s0 w `6 n$ @# i/ P% q" n" Y% B
我没吱声。
张叔说：“你看你，说话呀。”
赵爷也说：“你张叔问你话呢。”
得，我一看这也耗不过去了。就说：“张叔，这里我是不能干了，可我还得谢谢你。”
张叔说：“竟说那没用的。” . b, L" m; B0 \1 q
我说：“我在奉天找到了我舅，他在北站对面开了个车行，我过去就跟他干。我想把爷爷和妞妞都带过去。”说着，我看看赵爷。赵爷像早知道似的，他抓着我的手，拍了拍。6 ]. V9 h& Z% |
张叔问：“啥时走？”
“我想快点，我舅那正忙着等人使。”我跟赵爷说：“爷，咱明天就走。行不？”
赵爷说：“你打谱。”; i" m4 _ Y5 c) ~
“也好。”张叔想了想说：“姓姜的才提了署长助理。我看公署那里，你也别去了。奉天那，那有你舅，比我强。”
“大侄子。”赵爷对张叔说：“你这麽说，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w6 p% k2 ` w& n9 . h5 X/ g
我也说：“张叔，我走到哪，都不会忘了你对我们的好处。”# w$ W. m7 n# [
张叔看看赵爷，跟我说：“老爷子这腿脚？”$ t) j5 w v! e
“没事。”赵爷说：“我还能走动，也能领住妞妞。咱家又没啥，行李还是你的呢。”, c1 T7 T' B" Q) t$ S, v
“是啊。张叔。”我说：“一会儿我就把房子退了。这里也没啥，你看能用的，就叫张婶来收拾收拾，拿回去用吧。”
“好吧。”张叔说：“你真打算明天走。一会儿我陪你一块去退房子，省得房东这个那个的。”& k, r- G7 W: X* _ B9 F n
啥是好人，帮过你的人，不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