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大头看我一眼说:“你端出来干啥?放小屋去。”2 _. C* F5 h7 J( @) A. s. O
眼瞅天黑了,也没啥活儿了,川子舅还没回来。我这心里有点犯嘀咕。大头也不高兴,他闷头在那抽烟,也紧着叨咕“家也回不去了”。不大功夫,车豁子们闹闹哄 哄地都回来了,这个交车,那个交钱,挺忙和人。大头就叫我记帐,他吵着嚷着接车,接钱。接的车,他都细致扳牙儿地看一遍;接的钱,他都放我手里,叫我收 好。这会儿,一个细高个的小夥子拉着车进来了。大头紧着叫:“二倔子,你啥时回来的?看见掌柜的没?”
昨天我临走,跟赵爷没说要在奉天呆长。这一宿没回去,他还能担待。要是两宿三宿的时间长了,赵爷肯定得上火。明天我得想法回去一趟,哪怕是当天去,当天就返回来,也得告诉赵爷一声。要不,今晚儿我就跟川子舅露露这话,看他咋说。川子舅人也挺好的,要在这混就得听他的话。1 B0 I3 d! H' O4 F2 t
“去。”大头说:“小屋抽屉里有茶叶,拿我那大茶缸子,沏上。”- h- i6 ?% K; t; \' U
我挺纳闷,又老实儿地把茶缸子端了回去。再回大门口,大头问我:“饿不?”
妹总荒着?”
到了下午,大头的话就明显见少,也摔摔哒哒地骂车、骂活儿、骂干活儿的家什不好使。我也不敢插言,跟着屁股给他收拾扔可地的工具、零件。眼瞅快三点了,我 核计,今天要去看老叔,怕是泡汤了;看川子舅那意思,是让我在这干了。要打谱在这干,就得像点样干,别让川子舅看我三心二意的,那就不好了。听川子舅的 话,他不能亏了我。抚顺那边儿的差事,那麽的就那麽的了;也用不着再和姓姜的见面,顶多跟张叔说说,咋地人家也是帮咱一回。赵爷和妞妞该啥时接过来呢?真 把他们接过来,让他们住哪呢?这话川子舅也没说。我到好说,一个人哪都能住,实在不行,我就住车行。要不再等等?瞅这架势,川子舅八成是在试我,看我到底 是咋回事。那,明天咋办?
“得得得,赶紧去你吧。”
“头晌儿。掌柜的去不大工夫,我就出来了。”二倔子说:“昨个儿,贪活儿;给关城里了。今个儿,要不是掌柜的去得早,就给我他妈的送劳工队了。”5 A2 Z f9 i' f$ V
我说:“开了。”& i$ F) b- f \
大头问我:“水开没?”
都快晌午了,川子舅还没回来。这一头午,活还不少,给自行车打个气,上个车链子啥的不算,大卸八快的就六七个。开始,大头边修车还边拿着架儿告诉我,这活 儿怎麽干,那活儿怎麽整,也跟我唠两句闲嗑。问我多大了,家都有啥人。也问我掌柜的是我啥人。我说:“我叫他舅。”後来,一看到晌午了,他就有点嘴巴啷叽 的。他跟我说:“你舅这人,又鸡巴跟人家喝上了。得,咱爷俩也别饿着了,喂脑袋。”他买了两份儿煎饼卷豆牙子,给我一份儿。咱俩就着开水,吃得挺饱。9 I1 C! \* M5 z5 c9 w7 k; H4 A
“嗯。”我起身去沏茶。0 I7 g' z4 Z0 {5 h) q
“我看你还欠踢。跟你说多少回了,别老哥呀哥的。”川子舅说:“二倔子八成是让局子扣住了,我先去看看,等我回来换你。”
大头在我身後叫:“沏砚点”: e% R2 r2 E# z0 g* a5 E
我忽悠一下又想到昨晚的事。我是梦见老叔了,还放了炮。可醒来啥也没有啊,放出的精水,咋的也该有点儿影儿啊?再有,我明镜儿地记着,躺下时,我是穿着裤 衩子的。早起,裤衩子咋钻脚底下去了?是我做梦时自个儿脱的?梦里明明是老叔;等放完炮,咋是个混身长黑毛的人啊?川子舅大腿那、屁股蛋子那就都是黑毛, 能是他?得得,别想了。还是等川子舅回来,跟他说说明天该咋整是真格儿的。$ ]: d, B( d p( [8 [: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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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肏。”二倔子说:”那帮屄,还能饶了掌柜的?又喝上了呗。得便宜不占,那就是个王八蛋啊。”
我还核计是大头要喝茶。沏上茶,我就端着滚热的茶缸子出来了。
车都收利整了,上了门板。大头就拿把椅子,坐大门外,往马路上看。还叫我赶紧烧壶水。回头,我也拿把椅子,和大头一块在门口那坐着。6 Q8 r m" a7 u4 q s8 C- R
我说:“还行。”4 `2 s5 P$ N) n E, N" z
“知道了。”/ }; F9 }) f% f; U
“你们这些喝墨水的,办事说话这个不痛快啊。”大头掏出一块钱,递给我说:“去,上那家小馆,要两碗混炖,再要几个火烧。”6
大头问:“那掌柜的咋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