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进了11月，下三、四场雪了。赵爷就念叨说这都上冻了，你叔在里边还穿着单褂子，还不冻死了的。这就又埋怨我，说我没长心，说上次去，就应该给你叔把棉的 都捎去。我就赶紧买了点棉花，扯了点布，求张婶给老叔做了身棉袄棉裤。翻着皇历牌儿，我就闹心，11月20号是个星期五，又得跟股长请假，我是真打怵张这 个嘴，怕再请假，股长撵我回家。
赵爷就说：“要不，我去躺奉天。反正也不远。”
“不行。”我说：“风天雪地的；你去，老叔不得气死啊？再说，那也不是人去的地方啊。”
“那咋整？”赵爷说：“要不，我去跟你们股长说说。” L- _$ i' G9 L) m' D l" s$ k
我说：“得了，再慎几天，我把活儿提前做出来点，到时候再说。”: M& S2 M/ ` r8 ~8 G
$ S/ a! `; g E5 V# }
眼瞅要到20号了，那天我正誊写报表，张叔走进我办公室，他站我面前点上颗烟，说：“你小子，说你深沉吧，那我是埋汰你，说你瞧不起我吧，那我是抬举你。”
我没明白张叔是啥意思，就问|：“咋的了？”
“还咋的了。”张叔把烟雾吐得老长，说：“你爷都跟我说了。”
“我爷跟你说啥了？”我还没明白。
张叔说：“我知道你小子是不待敬我，也是，我也不遭人待敬。”! v* ^' d! q1 O$ J2 I1 q! {5 J
“张叔，看你说的。”我笑笑说：“我还是挺尊重您的”2 w: [1 ^* P& |4 @) s _
“咱扯是扯啊。”张叔笑了，他说：“冲你叔，我还是得帮你。眼瞅要下班了，你呀，把手里的事先撩撩。身上还有钱没？”$ K E, Q, H. U4 ~* x) |. w
“还有点，你要用钱啊？”我真以为张叔要跟我借钱，我就是再紧，也借给他。我在身上翻。9 [' M# Q I5 P' A
“别忙和了。”张叔说：“你萨楞儿跟我走，叫上你们姜股长。”1 Z( G" c# s4 m" u8 ]6 c8 M$ Z
张叔就把他的意思跟我说了，他是让我请姜股长喝酒。
姜股长挺高兴地和我、还有张叔进了一家小酒馆，酒菜上齐了，一顿客套，一顿拍拍打打你捧他吹过後。张叔说：“姜股长，我们小马早就想敬你一杯，一直没逮着 你的空。再则，这孩子面矮，脸儿小，抹不开，可背地儿，跟我磨叨好几回了，就怕你不给面儿啊。”说着，张叔就给我使眼神。
我端起酒杯，说：“姜股长，我来快半年了，你没少为我费心，我诚心地敬你一杯。”* b7 ^$ d3 A7 S, U" l2 {
“好，我领情了。”姜股长举起酒，一饮而进。他吃了口菜，说：“小马啊，我一直生你的气，你不知道吧？”4 P( E3 v* _2 T8 D- t; M; \: }
我看看张叔，心里直打鼓。
张叔说：“这孩子就是不会来事，嘴忒笨。我没少说他。”* [3 o0 e* X; u% Q' g( I
“老张，我说的不是这个。”姜股长跟张叔说：“我是说，我等小马这句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1 ~9 R* o C% l$ s0 c9 e: S
张叔打着哈哈说：“好饭不怕晚吗。来来来，小马啊，再跟姜股长喝一个。”
姜股长说：“老张啊，说良心话，打这孩子一来，我就看中了。稳当，心有数，待人厚道。我就不得意那些咋咋呼呼、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头青儿。”- ^5 r3 o, |1 o0 @$ E7 x- g- R
张叔点着头说：“让你说对了，这孩子就是内向了点，可有内秀啊，你让他做点咋，那保准是有鼻子有眼的。”
“这我都看到了。”姜股长说：“今天你谢我，谢得正是时候，我正要给你上报加薪晋职呢，看你也没反映，我就核计，看你小子到底儿能慎到什麽时候。得，明天回去我就上报。”2 y& ?5 d. A$ m# ^
张叔拍我肩膀说：“小马啊，你要加薪了，还不快谢谢姜股长。”: b- H1 r- }4 n! `; q5 S5 }
这当然高兴了，我给姜股长斟满酒，连敬了他三杯。" }& [" r2 A" ?4 J- O% M7 T
这会儿，张叔对姜股长说：“要不说咱姜股长这人就是好，热心肠。我这有个事还想替小马向你求个情，孩子难为了好几天了，磨不开跟你说。”
“说嘛。”姜股长剔着牙。! d1 ?6 Z; [$ [
张叔说：“小马他叔跟我那可是挚交啊，人，没说的。呵呵，就是跟我一样，爱沾点浑腥。不走运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