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有个桥洞子，就炸张小个子的那个。下桥，顺胡同往北，不远就是。”- `' D! u5 \) H i. F G* P
“谢谢，谢谢。”. @* `) s S; [% @; a
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吧，就看到了一个桥洞子。下了桥，桥底下还是铁道。我看铁道边有个捡破烂的小男孩儿，就过去打听。小男孩说：“咱家就在安民街。你说那人啥样？”
我说：“大个儿，挺膀，胡子挺重。以前是铁路的。”
“你说的是香姐他爹吧？”小男孩说：“我领你去找。”1 C0 p8 a6 B0 F
小男孩领我来到一个大杂院儿。在正房西面数第二家门口，小孩冲里面叫：“香姐，你家来客（qie）了。”8 _5 h- W9 L! v
屋门一开，出来一个团团脸、梳大辫儿，大腰板子的大姑娘，她问：“谁呀？”7 }- R, @, S6 x9 t% o# [9 ?1 U6 R3 c
我赶紧说：“我找何久川。”
姑娘说：“我爹在车行呢。”; f8 \$ W4 O- Y6 z
我问：“他多暂能回来？”7 J" \% a5 Y6 c;
“得下晚黑。”姑娘问：“你找他有啥事儿？”
我说：“有点儿事。”* S9 J$ K7 V- P" \
“那你去车行找吧。”姑娘说：“就在北站对面。”5 H( m r8 X: J" t: D2 ^
我挺为难，说： “那咋去啊？”
“小秃子。”姑娘冲捡破烂的小男孩儿叫：“去，领他找你大爷去。”4 J! l/ V2 V& X8 Q. Q) y$ _' @
“我不去。”小男孩一扭搭。
“哎，咱秃儿跟姐最好了。”姑娘拿了根黄瓜，塞给小男孩说：“姐给的，吃吧。”
小男孩抓起黄瓜咬了一口，跟我说：“走吧。”
车行在北站对面的胡同里，川子舅正在车行大门口修自行车。小男孩跑过去，推着川子舅的大腿说：“大爷，你家来客（qie）了。”
川子舅瞅了一眼小男孩，说：“你香姐没在家啊？”% h) G& w# V {- n% q8 v& X [6 M
小男孩说：“她让找你。”; o, P7 H5 \$ z( s% ]6 X
我赶紧叫了声：“舅。”( j X X7 L: R) H9 P8 u$ e; O
川子舅回头瞥了我一眼，说：“是你呀。”就又接着干他的活。他头也不回地问我：“咋找着的？”8 \, E7 G# C* 2 y
我说：“上礼拜天，我找你一整天，今天总算找着了。”* \- N1 b& ?7 h6 ?: d- f$ _
川子舅冲里面叫：“大头，来把这砂子抿上。这帮土鳖，就这麽干軲鑥，砂子都掉净个屁的了。”
从车行大门里走出一个浑身肉乎乎，脑瓜子贼大的爷们儿，他嘻嘻哈哈地说：“裤子没掉啊？”就接过川子舅手里的活。$ x, k U4 _6 O [) e
川子舅也不接茬，起身就往车行大门里走。! B: G0 F% g5 e# V( D# s
大脑瓜子爷们儿看看站一边的小男孩，伸手去掏小男孩的鸡鸡，说：“臭小子，给大大个鸡儿吃。”
小男孩捂着裤裆叫：“大爷，你看他呀。”
川子舅没表情地冲小男孩一扬手，说：“去，家去吧。”' ] Y7 G6 J3 M- Y5 I" c8 Q4 p) m
小男孩蹦蹦哒哒地走了。9 p/ A* V( c* j( L( }, x- J6 ]
川子舅也不看我，晃晃地走进车行大门里。我也只好跟了进去。 C6 z( o; j) P! @
车行里面有三、四间量大小的空场儿，迎面墙根儿那堆着一些个修车工具，和自行车、人力车零件。左手靠墙，有两辆灰头土面的破人力车。右手顺房山间壁出一间小屋。川子舅在小屋门口洗洗手，就走进了小屋。0 J, t: W0 N) i7 n
小屋也不小，一张能睡三、四个人的板铺，铺上有行李。紧挨着铺板，有一张小桌，几把椅子。
“坐吧。”川子舅还不看我，他拿过暖壶倒了杯水，推给我。然後坐铺上，又扭扭屁股，像是要坐稳当点。他点上一根儿烟，问我：“打哪来啊。”
我说：“抚顺。”
川子舅抽着烟，问：“你没去安东？”
我说：“老叔和玉良都给抓走了。”! m: {3 L% K, E' J( w
川子舅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还抽烟。
我说：“我和老叔的干爹，还有老叔的女儿就去了抚顺。”
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