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饭桌放在上屋的炕上。桌上的菜都还冒着热气，酸菜炖rou、炖干豆角子，都使小瓦盆盛着。还有俩小菜儿，装在两个二大碗里，一个是炒盐豆，一个是鸡蛋炒香椿，再就是一小碗酱，旁边放着洗好的大葱。, l0 G2 L' r5 ?: Y/ U' @
见我、老叔和玉良都进了屋，坐正座的玉良父亲说：“上炕。上炕。”7 Z$ \4 \' P; R0 V
老叔先脱了鞋，蹬炕沿上炕。他右手打横坐在玉良父亲身边，说：“洗洗头，真得劲。”
玉良也脱了鞋上炕，挨老叔身边坐下。3 Y/ H" p! l R! g* U S( [
玉良母亲坐在玉良的对面，她拉过我说：“来孩子，快上里，咱娘俩挨着。”0 U- b0 b$ J5 L# s" d! {" _
我也上了炕，对着老叔，挨玉良母亲坐下。
玉良母亲瞅瞅我说：“看洗洗多透亮儿，跟剧团唱小生的一个模样儿。”9 k7 M1 y" H! e8 `
“咱可不当那玩意儿。”玉良父亲说：“倒酒。”) L6 [0 |2 f s7 ~! e4 V y, C
站在炕沿边的刘嫂赶紧拿起酒壶。- q& b; g4 s1 k2 d8 u: H
我挺挺身子说：“我来吧。”. G4 N* Z) Y( \. x
玉良父亲把我挡住，说：“一会儿有你倒的。”
刘嫂在每个人的酒盅里斟满酒，说：“吃好喝好。”她放下就壶就要去外屋。" T' E" i# V' v0 @8 [# v. J
玉良的母亲叫住刘嫂说“过年了，一块上桌吃吧。”
刘嫂笑笑，说：“我在外头吃吧，菜饭锅里都有，要啥叫我一声。”说完，她去了外屋。
玉良父亲端起酒盅说：“这头一盅，一口闷啊。来。”2 d7 a( h9 Y) q$ U( E
玉良母亲说：“俺可不能跟你们老爷们儿比，你们爷几个儿整吧。”她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盅子。1 `/ ?* q- ~" V5 o; }0 y; G s
咱几个喝了酒，开始呼呼吃菜。
紧接着就是我和玉良，挨这个儿地给玉良父母，还有老叔都敬了一圈酒。老叔也给玉良父母敬了酒。玉良父母也跟老叔唠了些买卖呀、家呀、孩子呀、老亲戚啥的一些个事。听老叔说那意思，他不光有工厂，还办了个学校。5 f. Y! Z&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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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第二壶酒要光了，玉良父亲说：“再烫壶，在自个儿家，喝趴下了，就睡。”
玉良母亲冲外屋叫：“他刘嫂，烫酒。”3 ]: r8 F* ]( z1 ~8 s! A
新上的酒还没动，玉良父亲说：“不中了不中了，我得躺会儿，你几个慢慢儿整吧。”2 y( L1 B ]7 J3 v. d
“那你不吃点饭啊？”玉良母亲说。
玉良父亲拽过一个枕头，躺下，说：“眯会儿再吃。”. h6 e9 |" I4 @6 s
老叔捞过一件大棉袄给玉良父亲盖上，说：“歇会吃也行，天早着呢。”/ B; K: H O4 L! f
玉良母亲说：“那你爷儿仨先喝着，俺可要吃饭了。”/ e0 R* r( K6 b: b# P; X6 K
老叔端起酒盅说：“来，咱喝。”6 ?; z4 M6 h* c& A& k/ v1 g
咱仨一饮而下。
老叔拿起大葱沾上酱，咯吱咯吱地嚼着说：“刚才，你俩也都听见了。开春儿，我办的学校就能开学。你俩好好学，学成了，都上我那教书去。”$ C T2 j2 Q5 m, n2 E# p
玉良说：“我才不教书呢。没听人说吗，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
“我去。”我有点打溜须地给老叔斟满酒说：“老叔，到时候，你别不要我啊。”% ]7 G, v) C2 Y. l3 W: u9 l8 V
“哪能呢。”老叔说：“我老早就看你是块教书的料。”
“真的。”我满心欢喜地端起酒盅，对老叔说：“那我敬你一杯。”* V; a' ~6 W7 v1 I7 X# U f# [
“好。”老叔端起酒盅，一口见底。
玉良好象瞅我来了兴头子，他拿过酒壶，给我和老叔的酒盅都倒满，说：“一个不行，得连干三个。”4 X/ K' F" D* A }6 n! t
我打了个嗝儿，心里有点发怵。我说：“再喝，我怕回不去家了。”6 {' }) H. D8 B. { s
玉良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想不想去老叔那儿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