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还要拉他一起走,“贤弟,大将军已经遇难,大敌当前,官军势强,何必以卵击石呢?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要从长计议呀。跳出曾元裕、杨复光的包围,收集打散的弟兄,与亳州的黄巢合兵一处,再图大事。”
“将军多说无益,带领你的部下北去吧,我也要过江去,来日方长,后会有期。”看来人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
“尚将军!官军追上来了。”从远处落荒逃来一支队伍,少说也有千余人,队形不整无心恋战,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已没有与追兵较量的实力了,跑在头里的兵士胆战心惊地禀报道。
“好吧,人各有志,我们走!”尚让在马上抱拳告辞,带着自己的队伍慌慌张张向西去了。
“阿弥陀佛,徐将军,尚让北上亳州投黄巢了,曹师雄向**围奔宣州了,王重隐也过江去取洪州,我们这就去江边吗?”原来是个绢帕包头的和尚,若不是他口念佛号还真没有辨认出来,郭岩记得这出家人好像被称作广钦禅师。
“禅师别急,官军乘胜而来,气势如虹,眼瞅着说到就到。”他指着路旁的树林,“由尚让他们把官军引开,我们先藏到林子里,避其锋芒,然后再择机过江。”
这帮草寇刚把身形藏好,官军的大队人马就到了,真是得胜之师,军容整肃,高歌猛进,锦旗招展,号带飘扬。门旗下两位统帅最为抢眼,一个是喜笑颜开的团脸武将,一个是和蔼可亲的方脸文官,虽是文官,却手里拿着大枪。他们一边纵马飞驰,一边谈笑风生,全没想到身旁就藏着漏网之鱼。
“杨都监,匪首王仙芝的头颅我已经派人十万火急送回京城了,这回皇上可以心安满意喽。”
“招讨使,你是立下奇功了,除掉王仙芝是我们几年来苦苦奋斗的呀。黄梅一役斩杀五万乱匪,对北边的黄巢也是极大的震慑。只可惜王仙芝真得有心归顺朝廷,实心实意请降了几次,总有人从中作梗,这也许是命吧?可惜了,洒家本可以让他成为堂堂正正的人,可以衣锦还乡的,却身首异处做了游魂野鬼,最后是以这种方式收场啦。”那位颚下光滑无须、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文官是个净身的太监,看相貌正值壮年,听他所讲对王仙芝颇有惋惜之意。
蹲在草丛里的郭岩听到身边有人恶狠狠地说,“曾元裕,刽子手;杨复光,死太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比那个老滑头宋威还要坏。”不知什么时候头领徐唐莒蹲在草丛旁边。
郭岩正想跳出去生擒他,却听那个和尚担心地说道:“经此一战义军元气大伤,失去了大将军的统领,本来就互不服气的票帅们都各奔前程了,更容易被朝廷各个击破。徐将军,不如我们选一处山寨,养精蓄锐避其锋芒,待有利时机东山再起。”
“禅师,怎么心灰意冷啦?被官军吓破了胆吗?大丈夫岂能知难而退,做缩头乌龟呢?我意已决,过江找王大哥去。柳大帅没了,大将军也死了,就向皇帝老儿服软认罪啦?大浪淘沙,当年汉高祖刘邦做亭长时也没想到自己是真龙天子。”他瞅了瞅左右的手下,“只可惜那么多的好东西没能带出来,招兵买马充实队伍需要钱啊。唉,若是那两个女孩子不丢,当做人质向铁掌帮要钱赎人,应该是笔不小的数目。禅师,在鄂州江面上遇到武昌军的时候,你注意到她俩是被谁劫走的呢?真是可恶,竟然干出此等不忠不义的事来,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那两个女孩子呀?哦,我看见了,他们是被陶刺史和饭铺里的伙计弄走的,一定是他们起了歹心,要用人质去换钱的。”和尚磕磕巴巴地告着状,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像怕人家看出他心里有鬼,急忙转移话题道,“徐将军,要想搞到钱这有何难?离此不远就是东山,东山寺可是禅宗的祖庭,寺面的财宝必定数目可观,我们不如借来一用。”听到此言,男孩子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怎么她俩又被人劫走啦?原本想在王仙芝手里目标大好找,可这下子似大海捞针了。
草寇头子略微沉思了一下,“东山寺,好像听说过,是不是六祖慧能和神秀争夺木棉袈裟、青石饭钵的地方。”见和尚点头肯定,刀条脸兴奋得眼睛放光,“好,那就对不住出家人喽,禅师带路,去干他一家伙。”
第三十八章 阴差阳错陷迷阵,偷鸡不成反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