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漠北,并不像白静姝以为的那般飞沙走石,寸草不生。
出玄门关那日下起了雪,关外的天地便如一片混沌初开的模样,将天际线也朦胧成雾。
这是一片真正的雪原。
没有风,鹅毛般的雪就这么静谧地投入大地的怀抱,白静姝有些兴奋地想去马车外骑马,但这念头却被元昭胥立刻碾碎。
你没见过这种雪原,看着漂亮,别待会儿得了盲症。元昭胥说完,就把马车上的小木窗阖上。
过没一会儿,元昭胥就下了马到车内。
走漠北没有水路,这一来千里路途都呆在马车里,白静姝觉得无聊,总想找点乐子。
觑见他进来,自己方才被无情驳回的小委屈劲儿还没过,虽然知道他是为她好,但白静姝一谈恋爱就容易作,碰到元昭胥这种男人,对她纵溺无度的,更是作Jing附体,没病都要嚷嚷。
她撅着嘴看他一眼,翻身扭到另一面背对着他。
身后传来动静,没多久,元昭胥就贴着她躺了下来。
你若是无聊,我陪你躺一会儿?漠北不如京城繁华似锦,更不像江南娟秀如云织,对她们女子来说,这里太过粗旷严苛。白静姝这朵在沃土里开出的花要随着他去漠北,元昭胥对她心有亏欠,其他方面一直是千依百顺。
他这样,倒叫白静姝不好意思起来,环着他的手臂转过身正对着他:我要是自个儿会骑马就好了。
元昭胥听出她的意思,若是她自己会骑马,就可以陪他在马车外驰骋。
等开春了我教你。不过,学骑马可不是什么舒服事儿,到时候可不要喊苦。
白静姝翻身趴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又小看我。
元昭胥顺势握住她的柔荑,拉在掌心中揉捏,白静姝的骨架子小,手指虽然纤细却软乎乎的宛如没有骨头一般,元昭胥极喜欢揉她的手,漠北虽然没有京城繁盛,但景色是一绝,你学会骑马,我带你到飞云谷,那里四季如春,冬天也是遍地的花。
那里的姑娘是不是也很漂亮。白静姝揶揄道。
哪里的姑娘都不如你漂亮。元昭胥捏她的鼻尖,瞧着她又是羞又是嘚瑟的矛盾表情,忍不住在她tun上拍了一下,净吃我的醋,你的旧账我可没给你算过。
白静姝心里咯噔一下,元昭胥确实从来没提过,都让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她一只手在元昭胥胸前的布料上划动,指尖下是刺绣的凹凸痕迹,还有他健硕的胸肌肌理,我有什么旧帐?见你第一眼,人家就心不由己了。
这话虽然夸张,但也并非全然作假。
白静姝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元昭胥的时候,惧怕是一点,但她心里也有可惜,可惜是在古代,否则她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天菜。
但不论此话真假,元昭胥反正很受用,况且他知道,似白静姝这样的女子,若非倾心以待,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为对方挡箭。
北行的队伍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驿站。
元昭胥回漠北,且他这次有长驻的打算,漠北的几个下属离得近的都来驿站迎他,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却见元昭胥下马之后与他们不过颔首示意,随即便走到马车旁边。
那马车看去十分朴素,靛青色的布裹着,走到山道上匪徒都不愿多费功夫,可下一秒,掀开马车门帘的一双手却叫人看直了眼。
嫩白如葱尖似的,纤纤柔柔,那粉色的甲盖仿佛簇着珍珠样的光,养尊处优的一双手,与这凄风苦雨的周遭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
一团白色的狐裘从马车里探了出来,几人还未看清楚,人就进了元昭胥的怀里,帽子兜头盖着,一圈的毛茸茸,只能看到一个弧度优美的小巧下颚。
若观美人,一个下颚就足够了。
今天来迎元昭胥的,有一位叫程坚的副将,生平两大爱好,一是美色,一是名刀,性子鲁直,看美人却是一看一个准。
他见元昭胥怀中的女子虽然被他横抱着,那tun那腰就算裹了厚厚的狐裘也能看出隐约的形状,叠起的腿更是修长纤细,再想起那方才手指上的肤色,比这漫天的雪都要白似的,如此盘在腰上,不知会是怎样一副美景。
程坚脑中浮想联翩,眼睛盯着白静姝的兜帽动也不动,却见她仿佛似有所感,忽然转过脸来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浮光掠影的刹那,程坚只觉心中如有雷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驿站已有人打点过,二人到的时候,热水饭菜都是现成的,他们今晚过夜的房间里更是春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隔绝成一方桃源。
元昭胥让白静姝在屋子里休息,他下去跟下属们说话。
桌上饭菜好酒都齐全,元昭胥本就是不拘小节一人,多日未见这些心腹,三两句就敞开了喝起来。
酒过三巡,桌上的话题也不着边际了起来。
提到九月份黑河原一战,元昭胥眉眼飞扬地看向程坚:如此简单的战术都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