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海岛上薄雾弥漫难以散去,成群海鸥不知为何不敢飞至西区,连拍打翅膀都变得急促不安,苍木随风阵阵摇晃树叶沙沙作响,Yin郁的氛围挡不住尖锐的杀意。
“二少爷!您这!少主刚回来正在休息…您不能…”
“哎呦突然怎么了少爷…”老管家满目愁容为难地跟在时奕身后,怎么劝说也阻止不了大跨步飞速穿过庭院。那位刚从中心塔开完会回来,要是被打搅了,院子里上上下下真就连口气都不敢出。时奕虽不姓古那也是半个古家人,是高叔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自然一清二楚,火气一上来能把天掀了。
“少主忙了几夜都没睡上一个好觉,您有什么事可以……这这这…拿什么枪啊!”
时奕大步流星停在别墅门前站定,褐金色的眸子冷冷看了一眼堵在门口戴面具的影卫,利落地拉动保险上膛,毫不犹疑朝天就是一枪!
“砰——”
骇人的枪声骤然响彻整个西区,惊起方圆几里的飞鸟。时奕抿着嘴一言不发,极具压迫感的褐金色瞳孔直直盯着影卫仿佛不让路下一秒就会变成尸体。强大的Alpha周身空气本就Yin凉,窒息的压迫力让气压骤降,浓烈无比的烟草味几乎凝出rou眼可见的冰碴。
“少爷……”
“高叔,无妨。”低沉的声音自上飘下,出言安慰吓个半死的高叔,古昀从容自若站在二楼窗前似乎早在等他,端着个小茶杯悠哉地靠着窗台。
见古昀面孔如此悠闲,时奕冷笑一声眼中怒意更盛,一身戾气几乎瞬间爆发!凝重的信息素势如破竹!顷刻将他手中茶杯击成齑粉碎片从指尖喷涌而下,碎裂的紫砂块却没能将那人的指节划伤分毫。
“哎呦!”调子骤然拉高,高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少爷哪来这么大火气,快别——”
“卑鄙。”
根本不听废话,时奕漆黑的眼睛杀意腾腾,褐金光炽盛,暴烈的硝烟气息毫无保留地席卷而上,用来标记的尖牙虽不明显也渐渐锋利,窒息般的戾气直接打断了高叔的话语,甚至将他吓得后退,凭借一股外力才在一旁站稳。
“你在朝我伸牙?”
湛蓝色眸子隐约闪现,古昀面无表情却也带上些怒意,沉香木气息若隐若现,看似不进不退却轻松化解了近身的肆虐,“没有那奴隶,你肯来见我?”
“真是急不可耐,”时奕Yin郁的冷笑根本没有一丝笑意,胸腔里愈发空洞的感受让褐金色的瞳孔愈发炽盛,“我这一路走来才多久,标记链接就断了七八分。好手段。”
“我要是再来晚点,阿迟尸首都凉了!”
时奕知道古昀绝不会容许一个奴隶威胁到他性命,为了抹去他的软肋一定从阿迟下手,挑着奴隶被下纯戒的空子将他带离Alpha,用堪称虐待的极端痛感一点点击碎对Alpha的信任,击溃共感链接再直接弄死。
一想到这时奕的火气又噌噌直冒,浓烈的硝烟气息滔天,疯狂席卷整个院子。
“先上楼,”古昀面色依旧平淡,听到时奕这话眼中微微诧异,思索着沉声开口,“链子有必要断干净,但我没想动他。”
“别废话!我的人呢。”时奕几乎耗尽了耐心咬着牙低吼,褐金色的眼眸盯着他逐渐涌上杀意。他根本不在乎古昀到底打不打算要阿迟的命,越来越薄弱的生命链接让他愈发暴躁——他的Omega快死了。
“在路上。”
时奕似乎并不相信他的搪塞,再次利落上膛举枪,锐利的目光压迫感十足。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明里暗里好几双影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随时准备夺枪。舒青尧的那股冷杉气息不在,时奕毫不犹豫地想,古昀若敢把阿迟弄死,他便会用古昀那条心仪的狗加倍偿清一切。
“十六。”低沉的声音依然毫无波动像是没看见对准自己的枪口,古昀抬手示意楼下。编号十六的影卫立即恭敬一低头,漆黑的身影行动迅速瞬间融入夜色。
男人似乎对舒青尧的一切动作了如指掌,心里自然清楚那性奴已经在爬来西区的路上。只不过他没想到向来喜欢蓄奴的时奕真有收私奴的一天,试探到现在结果很明了,时奕看上去对他的“阿迟”格外上心。
“人派去了,很快。现在能上来了?”
厚厚一打照片被铺开在桌上,古昀不打算多言奴隶之事,时奕不肯退让的态度很显而易见。
见时奕始终皱着眉心神不宁坐在椅子上,他依然不紧不慢拆着文件袋没太在意。以他的了解,时奕绝不是暴躁得失去理智的人,只要能谈得了事,他今天逼他来的目的就达成了。
“关于时教授车祸人为的证据,都在这。”
时奕向下一瞥依旧冷着脸,双腿交叠抱臂倚靠心情似乎很不好,像是早就知道不太惊讶,“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给我。”
父母的死一直是时奕的心病,委托手眼通天的古家调查也只是一直瞒着他,用天灾或自杀搪塞。狗仔满地走,任谁都知道世界顶尖的两位医学教授生活幸福美满,怎么会想不开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