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不愿再去想,没有回想的必要。
但。
同学们霸凌她的那些声音、画面却蛮横地充斥在她脑海,而她睁着眼,听着潇潇雨声,轻轻对自己说:“我真的是一只特别快活的草泥马呢!”
她想起了谢如琢跟着谢腾飞回到谢家的场景。
头顶顿时冒出一个气泡框,里面是一个小黄人握拳头的表情包。
[我一定会保护好谢如琢的!奋斗.jpg]
就在昨天。
当谢腾飞带着谢如琢回家。一进门,谢如琢的继母李小婉便笑yinyin地迎上来,说:“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我想早点回来准备午饭,就没等你们。”
李小婉和丈夫拥抱,行了两个贴面礼,又笑yinyin地问:“你就是谢如琢吧?”
谢如琢漠然不语,她又亲热地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意见,这些年也就没去看你,怕给你心里添堵。”
旋即,她又招手叫谢如琢的弟弟谢如玉,“小玉,过来,这是哥哥。叫哥哥。”
谢如玉嘴巴一扁,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哥哥。”
随后,便故意遥控着他的玩具车往谢如琢的身上撞。
谢如琢不耐烦,一脚踢开那玩意儿,谢如玉当即便睁着那双漂亮的眼哇哇大哭。
于是,李小婉便搂着小孩儿安慰:“乖,别哭了,哥哥不是故意的。下午妈妈给你买变形金刚好不好?”
谢腾飞却是脸一黑,当即呵斥谢如琢,“这就是你的教养?nainai就是这么教你的?还不快给弟弟道歉?”
谢如琢便睁着一双清澈冷静的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还是李小婉打了个圆场,“他还小,你和他置什么气?先坐下吃饭吧。”
饭后,李小婉和谢腾飞去了书房。
谢如玉则瞪着谢如琢,大声说:“你就是个野种!”
“休想和我抢爸爸!”
“爸爸是我一个人的!”
……
阮糖早已是忍无可忍。
她只是怕给谢如琢添麻烦,才一直安静如鸡。
那一刻。
饭厅里只剩下他们仨,连保姆都在别处。她乌溜溜的一双眼瞪向谢如玉,虎着脸道:“臭小孩儿,有种你再说一遍?”
谢如玉不安地看了看谢如琢,又看了看阮糖,“哇”的一声又哭起来。
阮糖:“再大点声儿,我听不见,继续哭啊……”
谢如玉果然嚎啕大哭。
很快。
从书房出来的谢腾飞便给了谢如琢一串钥匙一张卡,让司机把谢如琢和他的行李、阮糖都送来了这套公寓。
其实。
阮糖能猜出李小婉说了什么。
无非是说谢如琢对她有意见,从小跟着谢nainai长大,让他和他们一起住,他心里不舒服,他们也不方便。
况且俩孩子还不和,新闻中各种兄弟姐妹不和酿成的惨案不要太多,不如让他自己在外面单过,按时给他打生活费就行,这样大家都落得自在。
……
阮糖在生前,看见论坛爆过的黑料当中,就有这样一个帖子,说谢如琢丧心病狂,明明继母温柔大方对他十分不错,弟弟也乖巧可爱,他却无情地杀害了他们,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最后继承了亿万家产,为他后来在游戏行业成为商业巨佬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尽管李小婉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好继母,谢如玉也是一个熊孩子,谢腾飞更是一碗水端不平,她依然觉得,就像当初她被欺凌时本可以出手却没有出手一样,谢如琢不会杀害他们。
甚至于,阮糖相信,以谢如琢的智商,假如他要杀他们,绝不会亲自动手,他只会借刀杀人,又或者,通过种种设计,将一切都伪装成意外。
他会用很优雅的方式,且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阮糖的思绪昏昏冥冥浮浮沉沉。
终于,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这一天,正巧是周日。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谢如琢站在水槽前刷牙,小纸人阮糖一摇一晃地蹦到门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谢如琢,你难过吗?”
“不。”
“那你孤单吗?寂寞吗?”
谢如琢皱眉,“你好吵。”
阮糖:“……”
谢如琢一瞥眼,便见她头顶开始冒气泡框——
[人家只是想做一只体贴的草泥马罢辽]
[沉思.jpg]
“那你需要我给你朗诵诗歌吗?”
“也接受点歌服务。”现在她是智能AI草泥马,再也不是那个五音不全的阮糖了。点歌什么的,小case!
“不要。”
“哦。”
下午,谢如琢出门前,阮糖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出门实在有点惊悚,怕吓着路人,于是提议说:“你可以把我折一折,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