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低声音道:“这般恐是不大好吧。”
“嘘。”
柳嫣伸手至唇边轻嘘, 嘱咐道:“别叫小姐了, 叫公子。”
她伸手轻拍丫鬟肩头, 安抚道:“无事的,毋须担心。还有啊, 你现在做男子打扮, 应当将上身挺直, 肩背打开, 目光不要虚晃,看路便可。”
两人今日着男装出府,一路行至冯府门前,竟是来看望冯希臣。
柳嫣与冯希臣于一场宴会中偶然相识, 柳嫣心慕冯希臣,冯希臣待她亦颇有好感, 只是始终不曾至柳府提亲。
柳父曾在冯希臣初入仕时作为他的导师, 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后冯希臣被从礼部调至吏部,如今任吏部侍郎, 正二品官员, 只比柳父低一头。
柳父与柳嫣皆在等冯希臣上门提亲, 此次七殿下周时生求娶相府义女,婚嫁之事自是落在礼部。
柳父近来为此事忙碌,因此不由得想起自家女儿婚事, 在家宴上多提了几嘴。
柳嫣身为女子,自是羞于主动询问冯希臣此事。且她性情温婉不若俞宛清喜爱出街游玩,寻常时间冯希臣事务繁忙,若非各种宴席或冯希臣主动相邀,柳嫣几乎见不得他。
上一次两人见面是天子生辰举办的宫宴上,离此时已过去半月有余。
柳嫣受任礼部尚书的父亲影响,本甚重礼节。只是前日着人相邀人未至,亦未曾回话告之为何不见,柳嫣心中烦忧甚重只好作男装避人耳目,想入冯府一见。
冯府书房
门房在前一刻已禀报冯希臣门外有一柳姓公子求见,他只道是柳尚书之子,因此立即着人相迎。
待柳嫣入得书房,他稍稍一愣,令领柳嫣前来的小厮带上门离去,他方才笑了一下,看向柳嫣温声道:“怎的做出这幅打扮?”
柳嫣窘迫的立在冯希臣对面,垂眸看着自己身上衣袍,她的丫鬟亦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主仆二人皆呆立在原地,显得窘迫而乖傻。
冯希臣见此,不由的笑了,温声打趣道:“平日不是很机灵吗?怎的这时倒不说话了。”
他不打趣还好,一说这话,柳嫣窘意甚重,耳尖都红了。
她年十六,到底年少,不比如今入仕五年的冯希臣。于是抬起头,犹豫片刻,实诚道:“前日着人相邀,你人不至,亦未着人回话。”
她稍稍抿唇,诚恳道:“我只道你是不开心或…是恼我了,于是想亲自见一见你。”
冯希臣闻言歉然道:“那时事务繁忙,忘记着人回复,对不住。”
“既你已来了,我今日应当陪你,只我如今尚有事处理,你便在此处稍等我片刻如何?”
冯希臣说着示意柳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歇息,又唤来屋外候着的小厮奉茶准备点心款待柳小姐。
柳嫣颔首应是,带着丫鬟去往一侧坐下。
随后,她见冯希臣盯着她一身男装细瞧,不由的抿嘴笑了笑,解释道:“父亲重举止,你我暂未许婚,我只好换这身衣服来见你。”
话落,她脸色一变,起身急道:“我…我这话非是在催你…”
“我知道。”
冯希臣面色淡然,道:“你不必解释,我知晓的。再则,这是我的不是,只是我见你年少,成婚后为妇人,行事多有不便,本想你在家中多玩上两年。”
听着冯希臣这般解释,柳嫣小声道:“家中也没…没什么好玩的啊。”
一旁的丫鬟听了,心中不由的叹气,她家小姐这是多想嫁人啊?
柳嫣声音细小,冯希臣权当未曾听见,返身坐于书桌之前处理闲杂公务。他从礼部调至吏部后,从吏部员外郎升迁至侍郎,短短四年时间,已是正二品官员,能独挡一面。
柳嫣的父亲在家中时常称赞冯希臣,说他极有可能成为北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品官员。
这般想着,忽听前方处理公务的冯希臣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老师近来可好?”
五年前,冯希臣以状元之名至礼部做事,皇上亲自下令让柳冀作为冯希臣的老师,如今冯希臣虽不在礼部当差而去了吏部,但在私下也是尊称柳冀一声老师的。
柳嫣应道:“如今年中,待要处理之事本便多,又值七殿下三月后纳妃,时间赶的急,父亲近来十分忙碌。”
冯希臣笔尖一顿,宣纸上墨汁晕染开,十分醒目。
索性他方才动笔,因此新取一纸重新写来便罢,倒也不急。
周时生求娶南烟一事他早已知晓,此时听柳嫣提及,心中仍旧微颤。
屋外
冯希白候在门前,小厮方才已向他说了屋内的不是什么柳公子,而是柳家的小姐。
他见这姑娘家都亲自找上门了,一时得趣,于是候在门前。待等的累了,便蹲在小院的围栏上休息。
这般,冯希臣甫一拉开门,便瞧见了一旁的冯希白。
冯希白双脚一踮,越过兄长厚实的肩膀朝他身后的柳嫣打招呼,揶揄